每个人都拥有生和死,对许多人来说生和死相隔甚远,不会联系在一起,无法体会。
但对于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则有幸经常体验这种感觉。
今年夏天我再次陷入重度抑郁的泥潭,时常徘徊在生死边缘。
创业了一年的项目,没有运营起来,被迫中止。同学会上看着那些事业成功的同学,刹那间脑子里涌入一股浊流,头裂了一般的痛,我知道,我的抑郁症再次重度爆发,也许我从来就没有完全康复过,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因为我的人生中,已经历过4次重度抑郁发作。
我跑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把自己关在狭小空间里,不停的抽烟,不停的懊悔过去的失误,对未来充满悲观绝望和无助。
我趴在窗边伸头向下看,一种跳下去的冲动涌向全身,我推了下窗子,只能打开一条缝,我能感受到我的双腿在发抖,不对,浑身都在颤抖。
乘电梯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电梯牵引绳忽然断裂的念头,心想这下可好了,用不着我自杀了。
在回家的地铁里,我感觉两列地铁很快就会相撞,或者隧道坍塌,想起了温州动车事故,那些死去的人真幸运,还能被赔偿一大笔钱给家人。
走往小区的路上,我想起了汶川大地震,现在来一场地震该多好,心想不行,地震也有许多人没死。
深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打开窗,一股热气涌入,我手伸到窗外,跃跃欲试,想跳出去,回头看看熟睡的妻儿,我又缩了回来,如果我这样跳下去,他们肯定会被惊醒吧,你看乔任梁,张国荣,还有那么多明星跳楼都惊动了大家,不合适。
我整夜设想着怎么样死才不会痛苦,也不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我想到了吃安眠药,对,明天就去医院多开些安眠药,找一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地方,吃大把安眠药,平静的离去,还有,先写好遗书,把后事交代清楚,家人肯定会理解我的,像日本死去的福建女教师那样。
我又想起了上吊,多文艺啊,不少作家都是如此,这比喝农药可高级多了,想了许久竟然选不出一个上吊的地方。
卧轨吧,像诗人海子那样,痛苦最小,可现在铁路都被铁丝网挡了起来,我能爬过去吗?
割腕,不行,以前曾经尝试过,没有成功,还被缝了几针,过后会疼。
以上就是我今年夏天的日常,如今我重新又服药3个月了,自杀的念头也渐行渐远,我再次爬出地狱之门。
阿弥陀佛!
对于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而言,自杀是脑子里自带的念头。通俗点讲,自杀是重度抑郁症的症状,而非选择,如果可以选择,相信没有人会选择自杀,因为人都怕死。
但重度抑郁症发作时,患者会极端的懊悔过去,对未来极度悲观,绝望和无助,生不如死,犹如凌迟。
抑郁症患者想结束的是痛苦,而非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