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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回家的时候我总是拒绝走亲戚,也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他们说我宅,其实他们不懂我不过是为了避免回答三姑六婆的催婚和各种看似苦口婆心的相亲介绍。
刚大学毕业那会儿,家里人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探我口风。好在我够机灵,话题经常被我带来带去就绕开了。可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两年,更是变本加厉,每到节假日回去家里,总有热心的亲戚拉着我就要介绍谁谁谁家的儿子,搞得我好像是大龄剩女一样。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笑笑拒绝。不是我对他们介绍的人的条件不满意,也不是说我有多高尚接受不了相亲这一说,而是我确实有男朋友。
我和刘京自高二就在一起,到现在已经7年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跟我家里人提过他。你以为我不看重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连家人都瞒得牢牢实实的。但其实就是因为我太看重,所以我知道只要我把他公开带回家,那他就一定是那个要与我一起共度一生的人。
刘京是我的高中同学。他经常说我高中那会儿还是一个文静的女生,喜欢穿简单纯色的衣裳也不爱说话,就静静地坐在他前排。这大概就是刘京暗恋了我一年的理由吧。高二分班的时候我们又恰巧被分到同一个班级,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旨意,所以他打算追求我。确实,那个时候的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所以对待认识一年的刘京我也表现得稍微友好。他时不时地约我吃饭,我尝试着拒绝他,可看到他一脸诚恳的模样,我又不忍心拒绝。
圣诞节那天,我不知道刘京哪里来的勇气,买了一大束玫瑰花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我表白。当这种电视剧的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并不是想象的那种浪漫与自豪。我看到起哄的同学通通看向我的时候,我便只剩下了羞捻和惭愧。然后我匆匆收下了刘京的玫瑰花,将它们藏在桌子底下,只想尽快疏散围观的人群。
就这样,我和刘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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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刘京是个懂浪漫的人,那你就错了。
自从我和刘京在一起之后,他就从来没有给过我惊喜。
刘京家境不怎么样,父母都是以务农为主的,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在上学。高中的时候,我们在一起也不必考虑过多经济因素。反正就是一起吃饭上学,情人节、平安夜的时候他也陪我一起过,但是他从来没有送过我像样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也不在乎这些,因为我喜欢的是他而不是什么样的礼物。他对我很好,处处关心我,什么都听我的,大概这就是我愿意和他一起的理由吧。
高中毕业之后,我们纷纷上了广州的大学,虽说是同一座城市,但是我们各自的学校却像是城市的东西两端,大概隔着一个小时的地铁和两趟公交车的车程。刘京会来我学校看我,但是因为经济与交通的问题,来得次数很少,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在打电话。
周末的时候,我宿友们都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我打电话给刘京,暗示他我也想去约会。可是在大城市约会,随随便便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这得消费好几百呢。这对口袋里没几个子儿的刘京来说有点儿难以启齿。所以,我知道他经常借口说他没空过来。
其实,我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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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刘京的感情几乎是寄托在电话里的,但是这样的状态维持时间长了,就会让人难过。
大学的时候,宿友们天天在宿舍拾掇自己,买漂亮的衣服和鞋子,学着化淡淡的妆,就是为了约会的时候,给男朋友一个惊喜。我也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约会啊,可是我连刘京的面都少见,更别提像样的约会了。他就只会在电话里说一些琐碎的生活,然后也让我说我生活里的琐碎。
我就这样继续谈着这不疼不痒的恋爱,连同班的男生都不相信我有一个没怎么出现过的男朋友。我知道同班的一个张姓同学喜欢我,他经常给我占座位,还约我一起吃饭。每次张同学向我示好的时候,我都不自觉会想是不是刘京也会这样做?张同学跟我表白的时候,我说,不好意思啊,我有男朋友了。他摇摇头不相信,说我是为了拒绝他才编造的理由。
为什么不信呢?虽然刘京很少出现,可是他就是存在啊。不是存在在我心里就是在电话里,对吧?
学校放小假期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刘京,我问他,你要过来找我吗?他说,太麻烦了,还是留在宿舍打游戏了,最近新买了一个装备,很好玩……我一听就来郁闷了,我说,你怎么有钱买装备?他说前一段时间去兼职了几天……不说还好,越说我就越生气。我说,你有钱买装备怎么就没钱过来找我呢?他强词解释,说下次再过来什么的。我不听,生气地挂断了他的电话。
意识到我生气,他会打过来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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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常看着宿友拎着男朋友送的大袋小袋的礼物回来,再想想自己的男朋友未免有一丝的失落。也许你会觉得我物质,但是我觉得我一点儿也不物质,这不过只是一种爱情得到肯定的分享罢了。
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要找一个多有钱的男朋友,也没有奢望过刘京可以为我买什么名牌。我想要的不过是我的男朋友可以在节日的时候为我准备一个小小的礼物,以及一个让人感觉到被重视的约会罢了。这些不过是普通女孩子所希望的,合情合理,不是吗?但是,他不会,他就只会说,他爱我,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爱我呢?隔着电话,我经常埋怨他,有的时候他也会嫌我烦,我发脾气不理他,过了他又会哄回我。
大三我生日那天,大学同学为我办了个小小的生日宴会。可是刘京竟然没有主动给我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等到晚上宴会结束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干嘛。他平淡地说,和朋友一起吃宵夜。我有点儿生气地问他,刘京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似乎是还有点懵。我知道他是忘记了,我很生气的说,你现在连我生日都忘记了,也不怎么会关心我了,我还要你这样的男朋友有什么用呢?你从来不懂得怎么哄我,也没有给过我像样的约会,更没有送过我什么礼物,什么都没有……我说着说着情绪就起来了,刘京试图解释,可是我压根不听,自顾自地说完我的各种不满。说到最后,我自己都累了。我说,刘京,不然我们还是分手吧!
听到我说分手的时候,刘京突然就很紧张了,他说,小丁,对不起,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是爱你的,我不要分手……我挂了电话,手机也关机了。那晚,我躺在床上,眼眶湿湿的。
第二天,刘京一大早就跑到我学校来了。他找到我,苦苦哀求我,小丁,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要再来找我了。可是他不肯走,说除非我肯原谅他。自此每天他都跑那么一大段距离过来求我,我忍着不理他。在刘京坚持了一周之后,我终究是心软了下来,陪他一起去吃了饭,然后就和好了。
他愿意坚持,我就舍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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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实习期间,刘京似乎一无所长,只找了一份又辛苦又没什么收入的销售工作。我也在广州实习,每次放假的时候,他都会来找我。我们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像我以前期望的那样。
可是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不是约会,而是更加残酷的未来。
刘京挣的钱并不多,他把钱交给我打理,要给老家的父母寄一部分生活费,剩下的也只够一个月的伙食费了。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拮据。好在我实习时家里人也没有断我的粮,加上实习的一点点工资,所以我没怎么花过他的钱。
后来我们都毕业了,刘京决定留在了广州工作,而我在家里人的威逼利诱之下回到家那边的市区工作,寄住在亲戚家里。隔着两座城市,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终究也是维持着多年长跑的爱情。
大概又过了一年多,我辞去了在老家市区的工作,打算去广州工作。毕竟,刘京也在那儿。很快我又住进了广州的亲戚家里,找了一份收入一般但不累人的工作。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刘京还是没有长大,他工作干得不顺心的时候也辞职了,却迟迟没有找到下一份工作,那几个月他滞留在广州,花光了本就不多的积蓄。我经常唠叨他,他不胜其烦,于是我们经常吵架,冷战,和好,再吵架,再冷战,再和好。好在,每一次,他都会主动来哄我,而我每一次都会心软。
就这样不疼不痒的坚持到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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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刘京在一起7年了,你责备我没有告诉我家里人他的存在。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呢?刘京从来没有跟他的父母提起过我,也没有带我回老家看过一次他父母。
他说,在他还没挣到钱的时候,不敢带我回家见父母,更不敢去我家说要娶我。
今年年初,刘京在广州一家还不错的公司就职,工资比以前翻了一番。我惊奇地发现他也开始学着理财规划了。
后来我生日那天,刘京带我去吃了一顿西餐,还送了我一只戒指,不是求婚,而是让我再等他两年。我把戒指递给他,矫情地让他帮我带在食指上。
面对亲戚的各种介绍,面对那些条件还不错的男人,我也曾有过一丝丝的心动。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可以给我富足生活的男人是多么重要,大概这样我就可以不再为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忧了吧。可是为什么不管走到哪里,我就会想起这个相爱7年的恋人,以及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呢?
再次面对家里亲戚各种催婚各种介绍的时候,我摸摸食指上的戒指,淡然一笑,谢谢啊,我还不需要呢,我说。因为我知道,我们的爱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也许面包很重要,但是爱情有了,面包也慢慢会好的吧。嗯,会好的。
我愿意带着和刘京的爱情,一起慢慢烘焙属于我们的面包。
(ps:根据朋友真实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