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如赐予女人一杯毒酒,心甘情愿的以一种最美的姿势一饮而尽,一切的心都交了出去,生死度外!
二十年前我不顾家人反对,偷偷跟着轩去了千里之外他的城市。那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古老的城墙,城墙边青石铺就的长巷,飘散着古城淡淡的烟火,这是一座有历史故事的城市。
我们又转了两趟车,下车后我看见一条碧绿清澈的河,缓缓流淌,基本能看见底的河水中,时而有鱼儿自由自在的游过,水面上偶尔有一群水鸟飞过。一排柳树屹立在岸边,柳条儿硬硬的,早春时节,天气还有点冷。
沿着河提走了大约半小时,我看见提边上有两间小矮房。
“到家了。”轩微笑着指着那房子说。
“哦。”我远远打量着那房子。房子下半截是青砖,上半截是用泥巴糊的。门前有一颗歪脖子的枣树,枣树下有一把 年代久远木椅。
"坐枣树底下可以看见河吗?”我感觉蛮新鲜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轩笑道。
此时我清楚,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没有惊讶,心里对未来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也许,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吧!
次年,我怀了宝宝,快六个多月的时候,我们举行了一场简单的婚礼。想起父母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和轩来往的情形,我们没有告诉我的家人。女儿出生后,因为轩家里虽在农村,但是户口是商品粮户口,没有一点土地,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没有钱买菜吃。那段时间,我到处去挖野菜,吃不完的野菜腌成酸菜放在坛子里。日子虽苦,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从没有断过。
后来我们找他姐姐借了两万块钱,做起粮食购销的生意。那个年代,只要不傻又能吃苦,是很容易赚到钱的。我们就属于特别能吃苦又不傻的人。因为舍不得花钱请帮手,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我们亲手做。我经常忙得一天到晚只顾得上吃一顿饭。为了更好的生活,再苦再累也得咬牙挺着。
经过兢兢业业的打拼,我们赚的钱越来越多。我们买了小车,2010年我们又在市里买了房子。亲人朋友都对我们刮目相看,我们成了身边人羡慕的事业成功的恩爱夫妻。到2014年女儿考上重点高中时,公司已走入了正轨,也加入了合伙人。于是我自告奋勇担起了陪读的重担,也想借此机会好好的调养调养身子,准备要二胎。
偶尔有朋友讲某某在外面找了个小三,我听了总是微微一笑。对于相濡以沫过的爱情,我心里是非常笃定的。空闲时我喜欢去女儿学校操场上散步,听着手机里赵咏华唱的“最浪漫的事”,心里想象着我和轩手牵手一起慢慢变老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轩在卫生间洗澡,我无意间听到他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短信:“宝贝,等着我,我马上过来”。顿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感觉到我浑身都在颤抖。我哆嗦着放下了手机,女儿上课去了,我拖着不太听使唤的双腿去了女儿的房间.....
听到轩出去关门的声音,我的眼泪忍不住哗哗的留下来,感觉一种疼痛从心底至指尖,犹如海啸排山倒海汹涌而来....毋容置疑,轩背着我在外面找人了,我悲恸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我颤抖着擦干眼泪对自己说:月儿,冷静!为了女儿,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先查到小三,然后赶走她!
我在网上查了轩的通话记录,调出了最近天天和他打n次电话发n条短信的手机号码,我又去了轩的qq空间,调出了一个频繁和他互动的qq号码。然后我申请了一个qq号,我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稳重的有房有车的未婚男青年,随后加了那个qq号,进去看到照片,才恍然大悟,她叫星,是我和轩经常去吃饭的一个西餐厅包间的服务员,不到二十岁的年龄,皮肤白净,长得清秀可人,说话声音很甜。也许是我们的女儿只比星小两岁吧,我和轩都蛮喜欢她。我们每次去之前,轩都要先打电话订那个包间。原来如此!月:你真的很白痴!我狠狠的嘲笑着自己.....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轩在家时我强装着跟以前一样,他一走我就一边流着泪一边以未婚男青年的身份跟星聊天,我流着血泪敲出的文字里透露着关怀备至,透露着丝丝暧昧.....我声称自己在外面出差,回来就去找她。
聊着聊着星对我这个有一点点爱慕她的男青年深信不疑,并且她特别喜欢和我聊天。有一天星跟我说她的一个朋友爱上了一个大她二十多岁的已婚男人,并且怀了那个男人的孩子。看到这些我的心犹如被锥子刺穿.......
“你的朋友是因为爱吗?”我颤抖着敲着文字。
“可能是吧!”
“那个男人真心爱你的朋友?”我的呼吸有一点紊乱。
“我想那男人是爱我朋友的,他对我朋友特别好,我朋友要什么他就会给她买什么,几百块的玫瑰,一千多的衣服,朋友说他非常舍得为她花钱。”
“哦,那他有家庭,不能给你朋友光明正大的未来!”
"他说了,他和他的老婆没有一点感情了,让朋友等他三年,三年后他的女儿上大学了,他就离婚娶我朋友。”
一阵万箭穿心的痛!“是么!那你朋友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朋友很纠结,那个男人暂时也没拿定主意。”
“我认为那个男人若不坚定的要你朋友生下孩子,说明他不爱你朋友,不想给你朋友未来,只是玩玩而已。如今社会,某些有钱的男人不都是玩这种新鲜的游戏吗?男人说和自己老婆没有感情了,你朋友看见了吗?说不定那个男人现在和他老婆好的不得了呢,背着你朋友牵着他老婆的手有说有笑呢!”我和轩给星的印象是恩爱的,不知道她看到这些文字心里有没有失落感。
好长时间没有回话,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星说她有事先下了。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电脑前,回想起前不久轩带着我和女儿去郊游,那是个大晴天,到处都是阳光的味道。轩把车子停在山下,我们踏着阡陌上各种叫不出名的小花儿,有花香的缠绕,有彩蝶飞舞,有翠鸟鸣叫......女儿蹦蹦跳跳着:爸爸,等我上大学了,你要经常带着妈妈出来爬爬山,踏踏青,这外面闲花淡淡,草木清幽,我妈很喜欢这种大自然的味道......轩笑道:小丫头片子!就想着你妈!女儿笑道:那是的!因为我们家我妈高兴了,我和您才高兴啊......笑声回荡在山谷里.....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拉回现实。是妈妈的电话,我没有急着接,只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不能让千里之外的亲人再为我担心了。平复了情绪,我回了电话,妈妈说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我好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我说我最近有点忙,问了爸妈的身体情况,又闲聊了一下子就挂了。
过了一天,我看见电脑上星的qq头像在动,立刻点开:“在吗?”
"在的。”我连忙回着。
"昨天我朋友逼那个男的做决定到底要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
“那他决定要还是不要?”
"他开始说要,后来又说不要。”
"别傻了,那男人只是玩玩而已,你赶紧劝你朋友悬崖勒马吧,大二十多岁,都能当你朋友爹了吧!”
"朋友也没了主意,这种事她也不敢跟别人说。”
“要一笔钱,打胎离开那个男人。趁着还小找一个未婚的年轻男人不好吗?现在社会上男多女少严重失调,长得稍好看的女孩子找男朋友都是挑来挑去的。”我又追加了一句:“别老说你朋友了,我过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你一定得赏脸哦!”
"可是.....我朋友现在心里很乱,她身边没有能拿主意的人。你说她要多少钱合适呢?”
“十万二十万都行,那男人不是挺舍得为你朋友花钱吗。”
“我呆会就和朋友说,就是男人求她要孩子她也不能要了。找他要二十万分手费。”她说:“反正那个男人有钱!”
我长吁一口气,和轩生活十几年了,我知道轩不会被任何人要挟的。二十万分手费,会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既然目的已达到,我借有事下线了。
晚上轩一改往常早早回家了。晚饭没怎么吃,只是坐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抽烟。到摊牌的时候了,我语气平淡的对轩说:他和星及已经怀孕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若他爱星我会离开成全他。轩惶恐的问是不是星给我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反问:你说呢!轩勃然大怒道:想不到星那么温婉的姑娘竟然如此歹毒,狮子大开口要二十万打胎分手......我跟她说我一分钱都不会给她,她尽管把孩子生下来好了.......
我苦笑着用轩手机给星打电话约她见面,星很害怕不敢见我,我说我也有一个女儿,你只比我女儿大两岁,我不会动手打你,更不会骂你,见面只是解决问题。星同意了。
我们在一个咖啡厅见的面,见面后我跟星说:你已经算是小五小六了,我家男人就是这样的,喜欢外面玩小姑娘,玩玩不新鲜了再换。你们的事就是轩告诉我的,因为我和轩要出门了,已经定好了明天的机票,我来的目的呢,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要还是不要,我是永远不会离婚的,你的孩子生下来永远是个见不了光的没有户口的孩子。
星借故上了趟洗手间,我估计是给轩打电话去了。回来后神情很差,她说她决定不要孩子了,问我到哪个医院做流产手术比较好些。这时我竟然同情起星来了。我说对面就有一个很好的医院,问她有没有亲人或者朋友来陪她做手术,她垂着头说没有。我说要不我陪你去吧。她点了点头。
去医院后我交齐了所有的费用,陪星检查完,当医生把她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眶红了,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愿她一切顺利.....
我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心里五味杂陈。星顺利做完手术出来,我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我问她是否要送她回家,她摇头。我说: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就近给你开个房间好不好?她点点头。
我扶着星去开好的房间里,然后去超市买了牛奶等营养品,又去就近的一个饭店要了电话号码,(店老板同意送餐去那个酒店)回到房间我放下东西,留了五千块钱,交代她吃饭可以打那个电话后就走了。
回来后我把事情经过讲给轩听,轩说他想不到我会如此理智的处理这件事情,他说他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珍惜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负我了。我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从那以后我经常会偷偷的流泪.....一个人发呆流泪,听到某些歌词也流泪,看到街上有银发伉俪如影随形我也会流泪。我经常会想到离婚,可是想到女儿我又退缩了。我患了忧郁症,几年里,我就像一个错把厚重云团的碎片吞进肚子里的人,郁塞滞重的度日。无数个漆黑厚重的夜幕里,我会梦见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然后嚎啕大哭醒来......
也许,每个人的一生都注定要跋涉坎坷,品尝苦涩与无奈吧!只愿,我能早日松开紧攥着过去的手来拥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