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没有了,已经没有了。”
“妖月没有了,怎么找…”
模糊的声音,这个声音?笨。。。笨??那么,月?月??!
“是的,就是昨天的事。”
这个?是超??!不会的!
后背一阵潮热,又一阵冰凉。心口压上一块大山,不会的,不可能。
……
穿过一条长廊,跑过一片暗粉的花园,撞开一扇门,茵!在吗……
一个娇小的背影。暖暖的光线,是烛火。小小的花梨圆几,烛火印着微笑的脸庞,安静的,淡淡地望着冒失闯入的人。
“你……玮说的是真的吗?!不是真的吧!”
茵抬眸微笑着,一如翁美玲的俏皮可爱,曾经一度如此形容着。
不!这是一张满满疲惫的脸,梨花带雨的眼,泪痕未干。
“就是妖月嘛,我们去吗?一起去吗?”
对,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声音,真的是玮,一定没有错。
“他开玩笑的?你也开玩笑的!对吧!”从一阵炙热一阵寒凉直冲头顶,像被人掐住心脉。
妖月,那个经常生病的人,比我还常请假的人,被称为团队保障,神一般存在的人物,那个演唱会不着边际的人,那个寿司船旁边打趣调侃的人,不可能!我不相信!
……茵微笑着,点头,柔软的手握着我的手,轻轻颤抖着,一言不发,泪如珠落。
“不…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你们要请我喝喜酒的!”脸是滚烫还是冰凉,那种无法言说的焦灼,还是被蓬散的头发撩起的风从脸上抚过?
茵的手稍微用力一下,眼神中一丝光芒闪过,像是印出门外寒天的焰火。那是什么?希望?对!一定可以有希望,让这一切都变成假的,一定可以!
“妖月!起来!告诉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小子身体一直都不好,这回是真的了……”这是超的声音,但是看不见人?为什么?
呼吸急促,头晕眼花,踉跄奔逃,像是逃避死神的追杀,一步慢过一步,又像是攀爬。
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穿过一片花海,那个泛出雾隐幻色的光门,渐渐模糊,伸手,呼喊,无声,直至消失。
不对!一定有地方不对,那个不是妖月,也不是我,土地冰凉,手心滚烫,为什么我会慢慢不能呼吸?哪里不对……
一定有办法可以阻止,抑或是改变现在的,绝境?!
往事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或静或动,或有声或宁静,有哭有笑,有专注也有癫狂,有奔跑,有跳跃,有海浪,还有翱翔。
五味翻腾,甜如蜜,酸涩如恋,苦痛如斧砍刀割,辛辣如烟雾迷眼,咸似青春不再的追悔泪滴!各种感觉都剜心透骨,真实到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哪里是人间,更像是忘川的水在洗练精魄,分解着七情六欲!
对!假如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便扭转了所有的定局!
不要假如!这就是一个梦!所以,醒来吧!
……
这是…一片漆黑,鬓角后颈,大汗淋漓。不过,我赢了。
轻轻拉开贴在背上湿漉漉的汗衣,如解开禁锢般深深呼吸,嗯,这一梦,那个温婉可人的茵,微笑的眉眼细致如画,挥之不去。
七情六欲,五味四魂,掐住的心脉被松开,心悸犹在;胸口的大山已挪开,头疼似还。
是的,这是病了,低烧所以夜寐梦沉,体虚乃至大汗淋漓。
天亮了,梦醒了,病在渐愈。
这些热情洋溢的情节恍如隔世,又胜在眼前,十多年了吧,还真是日久弥新。还是茵淡然的微笑,居然让我潮红了脸颊?这纷乱的一夜,无厘的思绪交杂的心曲,其实明白是什么,清楚,青春的挽歌,一段又一段,自唱自和,自行了断,自拾残局。再多的不舍和惋惜,都敌不过回忆,最温柔,最冷酷,最怜惜,最无情。青春真的已经散场,我们换了另一种方式在七维空间里相遇,或许,那可以叫做印记。
三途边通往天堂的路上开满白色的彼岸花,被称作曼陀罗华,而指向冥府是血红的海洋,她们叫曼珠沙华,还有迷失了天堂,又被逐出了地狱,遗落在这苍茫的混沌之中,她,忽然地笑了。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