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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感到很“饿”, 饿的激烈而混沌 。
感觉怎么吃都无法填补一个越来越扩张的洞 。已经完全分不清是生理的饿还是心里的饿 。尽管吃很多, 还是感到“饿”。这种虚弱和边缘的极端的感觉从未有过 。我知道,我可能是来到了一个迄今为止的生命最低点 。生命的冷酷的本质好像在越来越清楚的显露出来 。
一个人双脚独立站立于大地 ,其实不是像一开始就本能地习得了那样容易 。
唯一获得过的安慰就只是:每个人,都不能在孤独面前侥活 。每个人如果想要真的感觉到在活 ,都会来到令人窒息的孤独面前 。一种全人类共同的面对 ,是仅存的唯一温暖。但这种温暖,也永远无法替代我独自走过去 。
饿的感觉里面有“乞讨感”,因为饿带出了卑耻的乞讨感。
你不给我做好吃的,我可能会因为懒得动而活活饿死,就好像只是找一个理由杀掉自己一样。因为懒而饿死,这个理由于我自己是成立的。我只是需要一个随便什么理由。在沈阳的这个把月,他每天能基本保证满足我的,的确就只是吃的喝的。说满足毋宁说是“施予”,他把他用以自我愉悦的才华横溢稍微溢出一点点与我,纯是因为,我厚着脸皮和硬着骨头的卑贱地“饿着”在场。饱餐一顿后的“you want coffee?”也只是个人修养式的顺带一问,毕竟,我是一个人。去掉了旧有关系,去掉性别,去掉那忽明忽灭的友谊之光,我是一个人,有身体的温度,有作为一个“共享愉悦时光”的伴的功能的存在。他并不十分必需这个可供共享的伴的存在,但这个作为暂时的眼前的伴的我,尽管不再牵引和影响到他一丝一毫,但他还是在我们之间保留了作为人(邻居)最基本的共享性能。当我自我撤退的时候,他纤毫无损,复归个人宁静的独处空间,而已。
我离开他,是看清这个男人的坏和伪。他的坏坏到,我不离开他,我沉沦在这段复杂关系里被反复折磨和蹂躏,不是因为他时时在含糊不清,在制造永恒的不确定的那种暧昧,在正当地行驶在他说的“你相信有介于喜欢和不喜欢之间的感觉吗?”他的永远在含辛茹苦经营的这种“不确定性”需要找到得以支撑“不确定”不滑向明了的“确定”的一套方法。令我,欲罢不能,但又屈从于他的永远“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