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蚂蚁,我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我死的时候以为发生了宇宙大爆炸,其实不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居然死于你,你是另一个我。
你一定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肯定的回答你我死后没有见到上帝或别的神,所以不是他们告诉我的,死的时候我就像闭上了眼睛在漂浮,毫无痛苦,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意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很久以后, 我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漆黑温暖的房间里,心里很舒服,感觉有微风吹过面颊,阳光照在身上,一个圆圆的东西在身上滚动。 我闭着眼睛想事情,我反复想起一张逐渐变严肃的脸。对面一个高个子男人,挨着门框站着,我本来很兴奋的打算跟他讲一个事故,突然却闭上了嘴,他的眼睛看着我,目光的流动表明他对这个事故从猜测到确定的一个过程,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严肃,现在他看穿了一切!我什么也没有说,但他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他刚刚确定的事情本来我不知道,现在我也意识到了,我们两个人对这件互相没有明说的事情,同时得到了一个相同的结论:“我,刚刚干了一件坏事情,至少杀死了一只蚂蚁。”
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我身上滚动,滚到我的后背、脖颈、胳膊、腿,很舒服,一会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我可能又进入了深度睡眠,面前又浮现出那张脸,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心里有多种很淡很淡的难过,事情发生前我心里只有一种难过,强势的隐藏在内心,像一个坏蛋,打不死,放不出。然后就看见了一只蚂蚁,它也是一个人,它一个人从蚁洞里爬出来,爬到旁边一个土疙瘩上停住,又两只蚂蚁爬出洞,爬到几个大米粒旁边停下,这几粒大米是我扔的,我刚才蹲在地上看蚂蚁,看见中午吃饭的时候粘在衣服上的米粒,就用手里的半截小棍剥落到地下了,这两只蚂蚁就在这几粒米旁边停住,小蚂蚁爬回来了,好像和这两只蚂蚁说了什么,然后向蚁洞爬去……我看了很久,从小蚂蚁爬出洞开始,我就在看它了,它好小,居然一个人出门,我不自觉的拨走了它前面的小石子儿,树棍什么的,好让她顺利的爬,开心的爬,撒欢的爬,不用担心前面任何危险,我会解决一切的,我心情忽然好起来了,它要是爬的太远了,没有力气回去了,我就让它爬到我手里的棍子上,直接送她到蚁洞,她爬到一个小土疙瘩上停住,我想它累了,在休息。一会儿,她又往回爬了,在那两个弄米的跟前停了一下往蚁洞爬去,难道这几粒米对他们来说是好东西?要是这样,我下次吃饭的时候挖一勺给他们,我家还有白糖,记得以前在别的地方见过一群蚂蚁在搬一小粒白糖,我也给他们挖一勺,如果他们搬起来太吃力我就直接倒在洞口,哈,小蚂蚁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我希望她停下来抬头看看我,跟我说她很高兴,喜欢我,喜欢跟我玩,以后要一直和我做朋友。……但是没有,她自顾自的爬,我看了她这么久,照顾了她这么久,完全没有得到理会,我知道她对这一切毫无所知,我心里变得失望而着急,眼看她越来越接近洞口了,她进洞了我就会永远失去她,就像我永远失去的一集一休哥,因为即便她再出来我也认不出哪个是她了,我被触发了一种无力和艰难,就像心里那个打不死的难过一下变得更强烈了,我突然把棍子戳进地面划出很深的裂缝,站起来把蚁洞和周围的一切踩烂、踢飞、踏平,周围飞起尘土,我在尘土中站着,暴力发泄之后,我飞快的跑向叔叔的小屋,门开着,叔叔靠着门框站着,我兴奋的对他说:“有趣极了,蚂蚁”,然后组织语言,就在下一句完整的话出来之前我怎么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可能是兴奋的感觉类似吧,我想起上次兴奋的对妈妈说:“有趣极了,叔叔变成了兔子,”没想到挨了妈妈的打。想起这件事,这种兴奋的心情立刻减半了,我终究再没有说出来一个字,因为没有想到什么话是万能的,不管这是一件什么好坏事,说出来能让听的人觉得是好事跟我一样兴奋,终究没有想出来,就在这个过程中,叔叔的脸上渐渐变成了严肃,我知道我错了,更不会说出来了。
一个圆圆的东西在我身上滚,我又能感觉得到了,我还能感觉到阳光的温度,我想我又回到了那个黑屋子,心里很舒服。醒来吧,醒来吧,妈妈轻轻的呼唤,有好东西给你,
我生前在蚁城不算最穷的人,但贫穷却限制了我的想象,然而你的那种富裕和力量,是超物种的,我怎么高攀的了呢。假如,在你我之间能建立起来一个可以沟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