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牙掉落厉害。

在老家装了假牙后，效果不好，严重影响咀嚼。人也瘦了。

多番劝说后，父亲答应到广州看牙。

我预约了小区门口私立诊所的牙医。

医生资质好，服务也好。并且，诊所走路就到，免去了“家里——医院”来回跑的各种不便。

周末，父亲早餐都没吃，就一个人急匆匆去诊所。

我和母亲不放心，吃了早餐便一起过去看看。

到了诊所，很多人在排队。

父亲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低头看手机。见我们来了，只说了一句，护士让他等等。

我看预约时间已过，就进去找医生。

没过两分钟，医生让我带父亲进诊室。

母亲紧跟在我后面，惊喜的问：“啊？不用等了？这么快就到你爸了？”

“嗯。”我漫不经心的。

父亲躺下，医生开始看牙。

我跟医生介绍了父亲的大致情况。

母亲在旁看着。

等我说完，她戳了戳我，小声问：“孩子，你跟这医生这么熟啊？”

“还行。”我心想，母亲就是话多。

“哟！有能耐了！”母亲感叹道，“大了。”

我转眼看她。

母亲笑盈盈的，眼睛里有种亮晶晶的东西。笑容透着欣慰、喜悦，还有感慨。

我心里蓦地一酸。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光顾医院、诊所。每次去看医生我都如临大敌。那些年，父亲、母亲没少找各种关系，就为跟医生套点近乎，让我看病时便利点，感受好些。

我不知道，此情此景，是不是同样在母亲心里勾起了那些记忆？所以她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是的，妈妈，我长大了，可以成为你们的依靠了。”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伸出手，轻轻的搂住母亲的肩膀。

长大，在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