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回家收麦子”
——记青年作家魏思孝和叶三对谈
写在前面——
写下题目,“想和你回家收麦子”,突然觉得这组短语很适合写一首诗。
“和你”、“回家”、“收麦子”,现实生活中这三个词组可能并不尽是美好。
和你有时会闹别扭。回家可能有爸妈催婚催二胎之类的唠叨。
收麦子,你有试过吗?累自不必说,麦芒之类的还让身上痒起来不止。
但在诗的世界里,连这些不便之处都是闪着光的小美好。
正因为如此吧,在魏思孝和叶三的对谈中,叶三不止一次地跟魏思孝说,“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回家收麦子”——收麦子,说起来让人禁不住有丰收的喜悦感。
以下为正文——
魏思孝和叶三的见面会现场很欢乐,现在想起一些片段还会笑起来。
比如两个想自由写作又有生活顾虑的人最希望“天上掉钱”。
比如魏思孝谈起自己刚大学毕业时,自我标榜为文艺青年又没钱花产生的一系列离奇想法和举动:从一个城市步行到另一个城市、和几个朋友商量合伙抢劫等。
去参加见面会之前,对魏思孝和叶三没有任何了解。看了主办方对两人的介绍之后,对选择生活在农村的青年写作者魏思孝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想法促成了他的选择?
魏思孝谦虚又戏谑,他说:因为懒。
大学毕业后,抱着写小说的梦想,希望作品能发表,能出书,没有同其他人一样出去找工作。一个人对着电脑码字,生活堪忧,没钱了就跟家里要几百块钱。基本是这样的状态。后来有一阵,他想上班了。一份办公室工作,做了几天,发现不合适。另外一次,他应聘做文案。和面试人谈得越来越投机,眼看就决定留用。没待面试人发话,他先罗列了自己的一些缺点,闪躲了。
考虑到不上班,就要降低生活要求,魏思孝最终决定在农村生活,坚持写作。
相比之下,叶三的生活更顺利些。她喜欢写字,出国读学位时已经在国内杂志写专栏。目前,叶三供职“正午”。多年的职务写作让她如同“在地上爬”,逐渐失去一些写作带来的快乐和成就感。她敬佩同魏思孝一样,降低生活要求的专职写作者,但自己对专职写作还有顾虑:不上班了,会不会与社会脱节?
虽然不上班,生活并没有断掉。魏思孝这样回答。他同时表达了自由写作需要面对的问题:没有外人的要求,严格还是松懈完全取决于自己。
另外,叶三提到,要养成写作的习惯。有些作家非常勤奋,比如阿乙。还有不可回避的一点,永远都要面对自我怀疑,而且可能一辈子没有成就。
两人都表达了对虚构写作的个人倾向性。
在叶三看来,对自由写作,小说与诗歌两种体裁排位更往前,选题更为自主。非虚构写作构不成刺激,虚构写作有飞起来的感觉。
魏思孝认为,非虚构写作是对写作的伤害。(我对此有疑问)
有读者问道:如何看待“文艺青年”这个大众常用词?
叶三说,文艺青年有门槛,如果连“的”、“地”、“得”都不分,怎么敢自称文艺青年?另外,做一些事情要看看是因为喜欢才做,还是为了标榜自己。
还有学生问:如果大学的一些课并不喜欢,该怎么办?
叶三很坦诚:可以逃课去做真正喜欢的事情吧。
魏思孝贯彻了他的态度,“怎么舒服怎么来,只要不伤害别人,自己有收获就行”。
上面这个问题,老师会怎么回答?
这样不走寻常路的回答或许是对的,但一般不可能从老师的口中说出来。“认为对的”与“应该怎样讲”有时会矛盾,难以抉择,这是为人师的两难吧。
魏思孝在豆瓣上有时写他和女儿的互动。有读者问:以后会把这些内容出书吗?
他说,有了女儿之后发现,照顾小孩在一定程度上阻挡了文学进程(哈哈哈)。这些内容只是写写,拿来出书,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集体焦虑的大时代里,两个人也提到了“焦虑”这个话题。
叶三说,焦虑的时候她一天只能做一件事,结果有时带来更多的焦虑。她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早死(也是十分坦诚了……)。
魏思孝的焦虑在不同方面,创作过程有时焦虑、焦躁。他不想将来自己的介绍中有“英年早逝”这样的词,希望能活多久活多久,能写多少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