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红楼一种心境,再读又是另一种心境。根据第80回的结尾,自娱自乐写了自己另一版的第81回,闲余饭后,看看就好。
话说,迎春归去后,众人无不伤心抹泪一回。时至晚间,贾母命鸳鸯到怡红院,喊宝玉过那边吃饭。
鸳鸯,来到怡红院,见院内寂静异常,在院内站了一会,欲进屋内,突然背后有人推了一把,鸳鸯吓了一跳,忙回头一望,原来是焙铭。
“你这小斯,冒冒失失,唬了我一跳,你这从哪来?”
“姐姐有所不知,宝二爷自迎春姑娘走后,愣是一下午痴痴的坐在窗边望着那杏花发呆,任凭麝月,袭人,众嬷嬷怎么说,也无反应。”
众人怕二爷又犯了病,不敢回禀老太太和太太。
听闻,宝姑娘的兄弟薛蟠,有一个新鲜的玩意,一个会说话的葫芦儿。袭人,命我借了来,让二爷乐呵。”鸳鸯听了,一边笑,一边道“这世上岂有这罕见的小玩意,我倒要看看”话音落。只见袭人,拉开薄幔帐,从里屋走出来,道“你两私语什么还不快进屋来”
众人一同进了屋,只见宝玉在里屋侧着身子,歪躺在床边,眼角流出几滴泪来,晌午穿的轻薄大红斗篷也未解。
“二爷何故伤感,老太太喊二爷过那边吃饭呢”
宝玉听后,蹭的坐了起来。“林妹妹可去”
“去”众人答应道。宝玉见焙铭手里拿着一个粉红人儿,便说道“这是何等稀物,怎未曾见过,好生生的一个妹妹。”
说着便命蓓铭拿到近处瞧瞧,只见,葫芦上画着樱桃小嘴,高鼻梁,乌黑圆溜杏桃眼,活生生的,倒像一个真人儿,葫芦背后,有个暗扣,袭人用手往右边一按,只见,那葫芦儿左右摇摆起来,发出一阵呱呱的声音,众人看的愣神,宝玉满是欢喜,道“这真真的是世间的奇物,有这等喜庆的女儿家”众人噗嗤笑了出来,不知宝玉又在说何等糊话,焙铭笑道“二爷有所不知,这哪是什么人儿,上元节时,蒋玉菡从一对西洋人手中买过来,被薛蟠看中花了10两银子倒腾过来,薛蟠深知二爷喜欢这些稀奇新鲜玩意,正准备孝敬二爷呢。西洋人称她不倒翁”众人听后,都笑开了。宝玉道“好一个西洋奇物,定要让林妹妹,三丫头好好瞧瞧”
见宝玉不在像晌午痴痴呆呆,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
“时辰不早了,别让老祖宗等久喽,鸳鸯道”宝玉起身,随众婆子丫鬟,往贾母处去,自不必说。
贾母见了宝玉,让宝玉挨着黛玉坐下。
贾母歪侧在紫檀龙椅上,黛玉宝玉坐右边,探春坐其左边,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凤丫头,李纨等人坐在下边。宝玉正要说那新玩物时,只听贾母道“要说二丫头的命,都是他老子给造的,二丫头性格温和,不来事,那孙家的孙绍祖岂是好惹的,喝酒嫖赌那一样不占,欺凌丫鬟无所不为,在街上是出了名的恶霸王,作为长媳妇,你不劝着点,还让她爹随意许配。”邢夫人听闻不语。贾母接着说道“随她去吧,既然她老子将她许配了人家,自是人家的媳妇,这都是她的造化,明儿到菩萨面前烧几炷香,给二丫头祈福,望那恶霸王对二丫头好一些。”
众人不言语,只见那凤丫头站了出来,走到贾母旁,一边锤其肩膀,一边道“老祖宗,不必恼,二丫头虽说性格温和,拿定不了大事,但那孙家自是要给我们面子,定不敢他乱来,若那孙爷敢乱来定要打断他的狗腿,只是现在新婚燕尔,还需要磨合磨合,夫妻拌嘴也是常有的,外人岂好插手?”说罢,众人都笑了,唯独那宝玉,楞楞的盯着站在门边手拿不倒翁的焙铭发了神,黛玉见状,推了推宝玉,道“好好的发什么楞?”宝玉不答,只见,他冲到焙铭身前,从它手中夺走不倒翁,往门外扔去。
“哎哟”只听院里传来一阵尖叫,往外望去,正是贾链从贾珍处来,给贾母请安。那贾链捡起砸在脑门的洋玩意,一边向屋里走去,一边道“这真是一个精致的人儿。”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尤氏等人见过都吃了一惊。邢夫人道“哪来的”袭人唯恐牵连焙铭,将宝玉晌午之事说了一回。
贾母那顾得这些,只听喊道“还不快拉住这个孽障,好生生的,又失了什么心痴了什么疯,这可怎么了得,等他老子回来,还不好好罚他读书”宝玉听见读书二字,愈发的痴颠傻笑起来,拿手就要将头顶的红璎珞顶子摘掉扔了去,嘴里念道“读书非读也,科举非志向,四书五经阅毕非贤人,明个儿就出家,乐的个潇潇洒洒,现如今,这园子里,还有个什么意思,晴雯去了成了海棠仙子,芳官也走了,宝姐姐也搬离了蘅芜院,现如今二丫头被那孙绍祖那王八蛋欺凌,你们怎舍得狠心不管不顾不问,头上三鼎有神明,赶明儿,我就向薛蟠兄借银子,把二丫头赎回来,二丫头,要还在孙家,岂有出头之日?大爷糊涂,难不成园子里的人都糊涂了?真真是女儿嫁为他人妇就失了女儿家的水性,我就说那洋人的玩意就是模样好的一个妹妹,焙铭非得说不是,真真的狗奴才,女儿家和玩物都分不清了?那样好的女孩儿怎能糟蹋”王夫人听得气急败坏道“我的儿休得胡说,你老子知道还不打断你的腿。”说罢,边哭了起来又说到“我的命怎么这么哭,若环儿在……”不等王夫人说完,贾母道“你的环儿如今不在了,你哭丧着脸是要到阴曹地府去找了来”众人见贾母发怒,不敢言语,王夫人,也不敢哭泣,只见李纨尤氏等人只管拉住宝玉,邢夫人命焙铭将那蛊惑宝玉的玩物送回薛蟠,不在话下,黛玉素知宝玉有情有意,自不便说,只是听到提起宝钗,心中一惊,突又想到自个没个父每个母在身边,不觉伤感落了几滴泪,王夫人,忽想方才听到宝玉说道晴雯,心想“辛亏把那贱东西撵了出去,诚想把那晴雯小妖精赶出去,随便配个小子,省的那狐媚东西勾引宝玉,可谁曾想这个贱人却只有这般贱命,归了西,倘若留在怡红院,还不知宝玉会犯什么痴,什么傻,将来考不上个举人,他老子不拿我这个做娘的试问”
“阿弥陀佛”王夫人念道,又对宝玉道“我的儿,命天造化,人为不可强求,若二丫头不肯嫁去,也自不去,你大爷未必不通情理,先已嫁了人,岂有赎回之理,那孙绍祖,虽脾性恶劣,看在你大爷的份上也不敢怎地,只是那花花肠子,终是富家子弟的本性,只能委屈二丫头了,但凡嫁入她人妇怎有不忍让丈夫的?孔子有曾言孝,贤之说。”宝玉听闻孔子儒家之说,眼冒金星,头有千斤重,像那孙猴子戴了紧箍咒一般。
“明儿我就禀老爷出了家去,孙绍祖就是个王八羔子,二丫头还要忍让他,岂有此理?”一边说,一边推开众人非要扯下头顶的璎珞,众婆子丫鬟见状,唬的不行,贾母急得杵着麒麟拐杖原地打转。凤丫头,生出一计,对着邢夫人,王夫人耳边说了一会,只见那,邢,王二夫人嘴角露出了丝丝笑意。贾母更是呐了闷道“凤哥,你们在言语什么”凤姐不言语,只对贾母使了个眼色。话说,上次宝玉生病时,来过两个赖足道人,也不知那道士念了什么经,什么咒,宝玉的病不治而愈。凤姐喊袭人走到跟前说道“你去把宝玉脖子的那块玉取了下来,好生的拿过来。”宝玉看见袭人拿走了脖子的玉,拍掌喊到“没有玉喽,没有玉喽,林妹妹没有,宝姐姐没有,姊妹们都没有,现在我也没有了。”王夫人听了,吓得一身冷汗。凤姐接过袭人手中的玉,面向南面的菩萨,念了念经,然后转过来笑对宝玉道“宝兄弟,你链哥哥尚才托贾蓉给孙家送去6000两银子,那孙爷一则喜笑颜开不提,二则在你哥哥跟前不停磕头,罚酒,说自个糊涂,对迎丫头不敢在放肆,当着他老子的面发了毒誓,倘若半点差池不得好死。”宝玉听后,当了真,方安静下来,道“这样才是极好的,那孙绍祖倘若欺凌二丫头,我自是不依的”众人怕言语生出事端,不敢开口。
只听贾母道“年纪大了愈发糊涂了,链儿和蓉儿这事办的极好,一大家子人岂有让一个姓孙的外人欺负二丫头。我这嘴,刚说什么不行,偏偏的就说那二丫头的事,你们又偏偏的让蓉儿送了银子去,也未可告知,岂不让宝玉多份心”
话音落,凤姐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我们到了老太太您这样的年纪,也不知是否这样硬朗,不告诉宝玉是怕他多了心,告诉老祖宗又怕伤神”,贾母听后,喜从心来,笑道“当属凤丫头最有心了”说罢,命宝玉到跟前来,说道“不许这般犯了混,你老子知道了,又该罚了你去”宝玉听后,将脑袋钻进贾母怀里,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道“瞧瞧那真真见儿样”李纨,王夫人,邢夫人,尤氏听了,都笑了。贾母命小斯搬来一张大玉桌在园子里,令鸳鸯到后厨,让婆子们端上各色小菜和粥,月色如水,春分后,天气越发暖了,一行人随贾母到园子用过膳,贾母略感怠倦,众人坐了片刻,自行散去。
宝玉回到怡红院,径直走到里屋,和衣而睡,袭人则睡在外屋。
“二爷,你我主仆一场,今,虽化为海棠仙子,可心念念不忘二爷的恩,你好生的过吧,就此别过,每年海棠花开时,自是我回来看你”只见海棠仙子欲飘欲远,渐渐地消失在苍茫的空中。
“晴雯,晴雯,晴雯……”宝玉大叫,蹭的坐起,哇,的吐了一口鲜红的血,又倒下睡去,袭人听闻呼唤晴雯,便披了一件薄红开衫,往里屋走去,见宝玉吐在地上的血,唬的不行,又恐惊动太太,便命琥珀从后门出去,请了王太医过来把脉。
“二爷,这是热火所致肝气郁结的急火攻心,好生调理着,顺服些清热解毒丸。”随后,袭人给了5两银子,并命人去取了药来。
“晴雯驾鹤西去,自是她的命化,也由不得她人,那小蹄子张扬,嘴不饶人,活该如此下场,好歹姐妹一场,也枉自嘘希,都说丫头命薄,怎能跳出金凤凰,而今,我花袭人却成了宝玉的掌管大丫头,没了晴雯妹妹你这块绊脚石,岂有心不安之处。”想罢,只听外屋琥珀的声音,“袭人姐姐药取了来”
话说,黛玉回到潇湘馆,坐在床边痴痴的发呆,紫娟深知黛玉的苦恼,安慰道“姑娘不必烦恼自寻烦恼,虽说迎春姑娘有父,却如无父,这世上岂有父将女儿送入虎口之说,真真的罕见,姑娘虽说没了父母,但是二爷,老祖宗对姑娘是真真的疼爱,体贴,知人心儿……”
“啊呸,你这小蹄子胡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黛玉朝紫娟呸了一口,紫娟不再言语,怏怏的出了里屋,自是睡去。黛玉,想着远在苏州的故土,不禁掉了几滴泪,古人有云“明月何时照我还”。
黛玉走进木窗旁,侧躺在藤椅上,突听淅沥沥的声音在磨砂着竹叶,刚刚月色如水,清风四溢,先却小雨菲菲,可谓变化无常未可知,想罢,便又落了一会泪。
雪燕见屋里亮着,知黛玉未睡,端进一碗冰雪银耳红枣羹,放在桌上,站在一旁道“姑娘喝完早些歇息吧,虽说天气回暖,可也不能过于单薄了,何况姑娘那等的清消”黛玉不答,只命雪燕拿来笔墨纸砚。雪燕不知黛玉要那些玩意做何,也不好问,只按吩咐取了来。
窗外的雨,忽大忽小,噼里啪啦,只见黛玉写到“独思依南望月亭,冷风细雨不须归,无情亦是有情老,花雨叶竹亦有心?写罢,黛玉感到一阵困意,喝毕雪燕端来的银耳羹,便睡了去。
五更,天色渐亮,窗外叽喳的鸟鸣,惊醒了黛玉,推开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一夜的春雨,细如油的洒落在每个角落,雪白的梨花,粉黛的桃花,娇羞的迎春花,红艳的牡丹花落了一地。紫娟正在园子里清理,黛玉见状,忙命道“花儿自来有命,如今命数已到,就任风寻它个干干净净,不必清理”紫娟见黛玉胡言乱语,不予理会,放下工具只往屋里去。雪燕,匆匆忙忙从院子外跑了进来,撞到了黛玉”“你这个小蹄子,匆匆忙忙作什么,大白天岂是遇见了鬼?”雪燕不等黛玉说完,道“刚才听婆子们说二爷,二爷……吐血昏死过去了”黛玉听闻,身子往后一颤,片刻,缓过神道“更衣,看看去”却说,黛玉刚要踏出园子,就见宝玉和焙铭进来。
“你这小蹄子尽说瞎话,宝哥哥不是好好的么,岂有诅咒之说,该罚”宝玉不知原尾,但是知黛玉怜爱自己,心中窃喜。见雪燕满脸委屈,问起其中,雪燕将婆子告诉她的话一一说了一边,宝玉笑道“妹妹不怨雪燕,昨夜偶感风寒,毫无大碍,也不知那个嬷嬷妈妈添了油加了醋,以讹传了讹,雪燕姐姐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说罢只见黛玉羞涩的转过身子,黛玉桃面粉红,愈发娇羞了起来。看的宝玉痴了神,又见地上一堆白白粉粉的花,突然道“好一堆生命儿,接着又说“林妹妹安静清落如梨花,娇羞百媚如桃花。”黛玉听后脸愈发的红润了起来。正说着紫娟从里屋出来,听宝玉如此说,便道“真真两个痴人儿,刚要把这些花儿叶儿的扫了它去,林姑娘非要说什么命儿,风儿的”说罢,宝玉只管望着黛玉嘿嘿地傻笑,又道故人有云“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真真一副好景。
雪燕见焙铭手中提着一大包油纸包着的东西,好奇道“二爷给我们姑娘带了什么好玩的新鲜物,会不会又是什么西洋物”宝玉不答只管笑。
“妹妹,屋外凉,进屋说去”一行人在屋外说了好真,方才恐黛玉受不住春雨的凉意,进了屋去。
话说,宝玉自昨夜吐了血后,昏昏的睡去,直至三更便醒了,唤袭人,服了药,感觉好许,命袭人不可将昨夜之事走漏了风声,以免黛玉担忧。忽然,宝玉想到昨日在贾母处提起宝钗,林妹妹脸色不佳,便知自己有口无了心,黛玉心思细腻敏感,昨夜一夜的雨,一则又恐黛玉思春念及江南,欲起床后,往潇湘馆处去。二则黛玉往年春天咳嗽都盛于其余三季,现如今宝姐姐也搬离了蘅芜院,不可时刻提供燕窝给黛玉,前个些日子,赖大家里也不知从那儿弄来1000两上等的燕窝孝敬贾母,贾母未舍得,都给了宝玉,宝玉正想找个空闲给黛玉亲自送了来,一直不得空,贾政从外回京,每日必要监督背诵四书五经。
紫娟见宝玉送来的是上等燕窝,欢喜道“昨夜个,还提到宝二爷对林姑娘是真真的上心”雪燕和紫娟都笑了,黛玉脸飞红,将她两推出了里屋,宝玉也命焙铭在外侯着,黛玉不言语,过了会才道“何来这么多燕窝儿,莫非是宝姐姐处哪来的,若是她送与你的,何故拿来我”宝玉听后心里一蹬,又不好发作,他素知黛玉的多心,只道“倘若是宝姐姐送与我,怎又会不在送与妹妹,妹妹切勿多心,倘若是宝宝姐送与我,我拿来送妹妹的,我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见宝玉义愤填膺,涨红了脸,黛玉吓了一跳,忙用手堵着宝玉的嘴,道“呸呸呸,好好的什么死不死”
宝玉望着黛玉,你不言,她不语,两人就痴痴的傻笑,好一片刻。
好一会,黛玉道“昨儿个你带去的西洋物,在苏州时,有曾见过,家父曾在苏州街头一个西洋人手中买回来过一个予我当玩物,那玩意真的就是西洋人嘴里的洋娃娃”
宝玉听后,惊奇地道“不知妹妹早就见过此物,可妹妹比这西洋人手中的洋娃娃风情万种,娇羞百媚”
忽然,宝玉见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跳下床边,去把纸取了来,正想看时,只见黛玉蹭的夺了来,宝玉不依,非要看个明白,见黛玉死活不肯,宝玉道“若是不给,就等着饶咯吱窝”黛玉不理会,宝玉果真扑上去饶黛玉咯吱窝,痒得,黛玉苦苦求饶“好哥哥,你别饶,拿去看罢”宝玉才松手,接过,一看,果真,如自己所料,林妹妹是想家了。
“好一个无情亦是有情老,妙哉。”宝玉拿着黛玉的七言律,来回的走,来回的念,黛玉只觉浑身发烫,脸颊像火烧了一般。宝玉走到黛玉身旁坐下,道“月有无阴晴,君心照卿心”话音刚落,只听外屋紫娟道“宝姑娘来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