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渺小的                                ——写在年末时

在年末写这个题目,既没有鸡血的能量也没有鸡汤的味道。用稍有的人生经历来梳理生命本真,还原生命真相,如若能找到各自存在的意义,大抵还是有趣儿的。

冬天的阳光具有神性

我应该是个早熟的孩子,又好像不是,似乎无法有明晰的界限。我母亲大人在世时与我说过,至多不超过三次,说我多大,我姥爷就去世多少年。我的母亲是我姥爷的长女,从我母亲不多的言辞述说中,我姥爷是我母亲心目中的英雄,但因抵不过天雷的威力,我母亲的英雄瞬间人走如灯灭。

我不知道我那如《大宅门》中白人氏那般性情的母亲是否因明了“人是渺小的”的这一认知而对我一方面严苛家教,另一方面任我自由发挥。总之,走到人生现在,我是幸运的。

从小就喜欢的腊梅花,红墙做底衬,一片欢喜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跟在我的表哥表姐身后,绕着胳膊围着姥爷生前种植的一大片竹林欢呼着奔跑,释放着童年的快乐。我那因姥爷去世而哭盲了双眼的姥姥想象着我连走都没走稳,就急需奔跑的样子,唤着我的乳名,说我有天上姥爷的保护。

那时据说我也只有两三岁的样子,懵懵懂懂中,我感觉姥爷好大好大,我好小好小。

再大一点儿,暮春或初秋,会盯着草上的露珠看,太阳一照,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印象极深的一次是,居住的小县城进行改建,挖掘机挖树刨土整理地基,看着那大大的铁爪子深入大树根部的样子,我被吓坏了:如果那个大铁爪子伸向我,我瞬间就会如蝼蚁一般被消灭。

如若再早一些遇见,不知是否会少些困顿

再有点儿思考能力后,知道在夏夜中闪烁的繁星都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天体,它们在浩如烟淼的宇宙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存在,而每一个生命都是短暂的、脆弱的、渺小到令人不忍直视,不能细想,一想就让我心中没有落脚点,空荡荡的惊恐进而觉得人生好没意思。

那时就有了生死观,够小的也够早熟的,就拿着绳索要了结生命,被母亲发现了。既没有批评我也没有揍我,眼神告诉我要活并且要好好的活,十三岁时我拥有了人生的第一双高跟鞋,穿着旗袍在我的堂屋在我的院落在我母亲的跟前儿走直线,那个跌跌撞撞。

时常坐在小县城的主干道的路两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猜度他们活着的意义;我又不喜欢大姑妈二姑妈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聊话题,她们聊天时,我的耳朵是关闭的(从小就不具备烟火气,似乎不大好)。自小家里就认为读书并且拥有好成绩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从来没有半点儿强调的意思,所以我兄妹几人的成绩(除了我大哥哥)还是不错的,所以在好成绩上也找不到落脚点儿。

将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

惊恐也罢,绝望也好,事实就是事实,就如一块巨石横亘在跟前。我该怎么办呢:既不能死去,又不能毫无自我意义的活着。面对这个生命的残酷真相,我胆战心惊的不敢直视,一次又一次的想,持续不断的想,其实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日子还在继续,我也在渐渐长大,在长大的时间间隙里,我喜欢往大自然里跑,喜欢抱着花拿回家,喜欢拿着剪刀裁裁剪剪,喜欢读书写文字喜欢音乐喜欢凡能入眼入心欣赏的一切的美好~

再后来遇见了顾随,其实那时还不知道叶嘉莹先生,我说的不知道是没读叶嘉莹的人与物(这几年叶先生的人格与魅力透过荧幕影响了众多的中国人)。知道的是从叶嘉莹先生整理的《诗词笔记》,而诗词笔记中全是顾随先生的影子,我喜欢这位老人家,他说“以乐观积极的心态过悲观的人生”,一语中的,共鸣感长久的萦绕在我的心怀。

就这样,无法避开生命本质的悲观感,那就找点儿令身心愉悦的事儿来抵消,扳着指头数来数去,也就两件事儿让我能够心有所依:一件是爱,另一件就是美。

有了你们,皮囊的年轻是有保障的

现在回首看看,就是这两件事占据了我的前半生,快乐幸福源自它们,痛苦毁灭也来自它们,重建寻觅之后的人生意义还是它们,连绵至我的后半生,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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