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遇见他,是我劫难的开始
二十年前,在我们闭塞的小山村,自己主动去谈恋爱被人看作浪和贱。家长都希望我们通过熟人介绍结亲,认为这样的男人靠得住。我就是通过媒人介绍认识的李伟。
那年我二十岁,正是青春懵懂的年纪,刚结束在青岛的打工日子回来,媒人就上门介绍亲事。我觉得自己年龄还小,不想这么早就没入婚姻的泥沼,就一口拒绝了。结果媒人不放弃,苦口婆心对妈妈规劝着,那意思是,“我错过这座山就没有那座庙了”。据他舌灿莲花的说辞是,人家条件实在太好了。人家县城有一套房啊!人家姐姐开公司,是大款啊!人家家里还有五间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啊!人家羊圈里还养着二十只大肥羊……反正人家的日子很富足,生活没有一点点困难,反正比我们家条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他的意思是我家高攀了人家,一听这话我更心烦。
妈妈禁不住媒人老是缠着她,我也不胜其烦,结果就同意跟他见一面应付应付。第一次见他,他高高大大的,有些微胖,五官样貌一般,说话还有点口吃,稍微走路就气喘。尽管他大方地请我吃了一顿饭,但说实话我真没看上他。当他向我要电话号码时,我非常不情愿,被磨不过,就把我姐姐的号码给他了。后来姐姐说,她被这人烦死啦,不是每天电话轰炸厮磨,就是给我姐姐送礼物,给她家孩子买玩具。她不要,他就扔在她家门口。其实也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无非是一篮水果,几袋零食,不值钱的塑料玩具啥的,值不了几个钱,但姐姐经不住他软磨硬泡的那一套啊。他这是搞温水煮青蛙那招呢。最后姐姐被他拉入敌营,规劝我说:“这男孩挺有耐心的,要不就跟他处处吧?就你这条件的,人家也算对得住你!”
连姐姐都被敌人策反了,没有办法,我就跟他见面,聊了几次。结果对他真没大有感觉。他这人太平庸了,人品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给我的印象温温吞吞的,没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总是用“听人家说”,“听我妈妈说”……那样子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扶不起来的阿斗,让人很失望。
回家后我拒绝再跟他相处,这样太累。结果他胡搅蛮缠,总是厮磨着我,像狗皮膏药一样贴身上就扒不下来了。他不但纠缠着我不放,还骚扰我的家人,严重妨碍我们的正常生活。最后我一生气跑到济南打工,远远地躲开他。本以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没想到噩梦继续——他也跟着杀过来,还把房子租到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当时还是看他烦,当然继续拒绝他。
可是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有困难时却无人帮忙。有一次我高烧不退,上班路上晕倒了。他知道后慌忙买了药喂我,把我送到医院,一连七天无微不至地在医院照顾我,让我很感动。那时,为了追我,他的确煞费苦心。我想,如果找这么一个男人,虽然窝囊没本事,但会疼人,应该也不错吧?像我自身学历不高,家境一般,相貌一般的女生,一辈子不就求一个一世安稳吗?罢罢罢,别做不切实际的清秋大梦啦,就嫁给他算了吧,权当我这棵好白菜被猪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