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开始呈现一种断断续续的状态,称之结巴或口吃都行。读书是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读着,小说的情节也松散着,就如同那可有可无的日子,滩涂在海边的沙滩上。梦境也断续,不到几分钟就一个,刚才还是蠕动的沙窝儿,仿佛变脸的川戏,过后周弘与周颖又围过来,“我知道你生活艰辛,话里都是话,可啤酒还没喝完一瓶”。生活也这样磕磕绊绊,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你也可以理解成光线下的丰富多彩,可往往不如夜幕来的沉静而干净,且单纯。我想起光的波粒二重性,这都是人看的,你去问问光本身,问问它自己,“你到底是个球儿,还是股的油儿?”谁知道呢。
今天跑出去一整天,心烦意乱的。再去中医院找大夫开药,等两小时抓药,大门口有个女人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地喊着亲人的名字,有块纸牌子写着什么字,十几个黑衣保安围在她身边。建行不同支行对同一个业务需求,有不同的办法,就像土匪各自把持的山头。中午在地下超市里给妈妈买了几样菜,吃了两块茴香馅儿的馅儿饼,只有妹妹会以此为我分析人生失败的原因。又去社区医院为她取“生化全项”的检验结果单,“高血脂症”,大概小半年不运动的结果,到家必须告诉她这病是个长期的斗争,别以为一下子已然好了,电话也不接,又开始评论并指导他人的人生了。
公交车上,原本安静的场面,被三两个上车不刷卡的老人给搅腾起来。老人坐在一边理直气壮地说,两手拿着东西不方便,又站不稳,“你让保安给我刷一下”,没等司机发话,保安上前帮她在前门刷了一下,还给她,“你再帮我刷一下”“前面没法再刷,一会你下车在后门直接刷就行”。别的车都主动帮我那东西,还刷两次卡,第一次遇见你们怎么这样。“我刚才不是帮你刷了吗?”“你没帮我刷第二次,你就不该帮我刷第一次。”有人大声议论老人有点过分,“老人不刷卡,公交系统以为人少,就会发车少”,“据说上海不住老人交通费,直接放卡里,结果出行老人减少百分之七十。”唉唉。
在家里,妈妈总问儿媳妇还上班吗,我说不上了,一方面更年期情绪不稳,一方面儿子病闹的抑郁,还有我劈头盖脸的指责、埋怨与挑刺,非得要把事情做得我认为的好。她问啥时不去的,早就该不去,孙子也别上学了,早就看出他不是上大学的料,别那么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要知道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不成就是不成。“可他终究还是考上大学了,高中分班他靠了年级第三名,”那都是偶然碰的呗,刚好题目是自己会。我去厨房给自己倒一半碗开水,抿了一口又倒掉,把碗放回原处“我回去了”,出门去楼下烧饼铺,买了六个麻将烧饼,媳妇还爱吃麻将威化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