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感觉最孤单?

“问你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感觉最孤单?”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

“想家的时候最孤单。”回答他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看着墨色天空中的一钩弯弯的月亮。

来到深圳两年,工作老样子,和室友住着一间不简陋也不舒适的宿舍,早出晚归,拿着一份不多也不少的工资,没有男朋友,情绪时好时坏。

习惯了和孤独做朋友,但还没习惯和自己做朋友。所以你要问我什么时候最孤独,我觉得就是此刻,月亮淡淡地发着她的光,孤零零地悬在天空。李煜说“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李白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惜我身边没有酒。

当初不顾所有人反对,孤身一人来到深圳,举目无亲,四顾茫然,繁华不是我的,灯光也不是我的。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切都很好,挂掉电话却在被子里偷偷哭。刚入职的时候,每天要六点多起床,晚上经常加班到十二点以后,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却还要被失眠折磨。白天时间被工作填满,晚上躺在床上,揪心的情感和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就连梦都焦躁不安。

好在一切都在慢慢好转,工作量减下去了,工资有了一些增长,工作慢慢上手,有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最重要的是,不会再有什么心事总是萦绕心头了。

当然,我终于学会了和孤独做朋友。

不是说没有朋友,而是一个人的时候,能找到事做,并且很享受。

大学的时候跟前男友商量的旅游计划,在工作第一个学期结束后的暑假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我觉得那是我必须完成的一件事,如果我完成了,往事也能翻篇了。我一直以为一个女孩子出去旅游很残酷,实践之后发现果然如此。我最怕的是一个人就会想东想西,会触景伤情,会孤独无望——但心被自然占领的时候,一切都释然了。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苏子的话真好,我居然很喜欢这种独处的感觉。

有一段时间我很担心我自己,怕自己年级轻轻心就死了。后来微微心动了一次,又恢复平静,有点失落,但也高兴。

所以,我什么时候最孤单?大概真的只有想家的时候吧。想明早醒来是妈妈叫醒的,明天的午饭是爸爸做的水煮鱼,明天看的书会有老哥来偷偷抢……

伊人水一方,君心在他乡。

故都无明月,从来不凭窗。

此刻想起了大学时写给远在新疆的哥哥的诗,想起了成都那无月的沉甸甸的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觉得孤单也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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