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黑暗的深处 靠近光明的边缘 刻铸最细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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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责编:顾言笙「from Overture Studio/角一文化 」
责编:叶涵「from Overture Studio/角一文化 」
策划:箫凌「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姓名:posonsurfire
激进、内敛、患得患失、反日。
Overture工作室/角一文化 原创创作者
作品:少年雾小海杀人事件
文案:posonsurfire「from Overture Studio /角一文化」
「你的情话,走耳不走心」
F镇的漆黑深夜,按照通常的惯例,每一个小白脸都会被莫名枪杀,每一个妓女都会被无罪释放,像是心照不宣的一种默契。只要一过晚上19点47,你去看吧,除了梦呓,虫鸣,河水泛滥,大街上就只剩下杀戮和谎言。人群是疯的,盲从的,被撒旦邪恶利用的。双眼充斥着猩红,像是沾染过带血的猪肝。
我只能这么形容我的血亲,他们是一群和蔼可亲的王八蛋。平日里对我如春风般温暖,可夜幕一旦落下,他们就撕掉戴在脸上的虚伪面具,毫不留情的杀掉每个跟我有染或是无关的小白脸。我看到好多帅气无比的小白脸被黑布蒙上面拖进巷弄里用乱枪打死。他们有着那么好看漂亮的脸蛋可是我的血亲根本不管这些。他们甚至释放每一个看守所里的小妓女,我怒了,我是真的怒了。你知道她们有多难堪吗?平胸、大屁股,身上永远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职业骚气。我曾经抓着一个穿红色吊带背心银色超短裙的小妓女的头发,死死的抓着,还朝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可是第二天我仍旧看到她跟我五六个血亲幽会,她叫床的声音仿佛是一头滥情的母牛。在这个镇上只有我将妓女和婊子画了等号,我的血亲是将她们神化的,竟认为她们是上帝派来为人类传宗接代的圣女。可是我的血亲越是赞美那些挨千刀的小妓女,我就越是怀念那些被杀掉的可爱小白脸。
我是在4月碰见雾小海的。那时他还是个傻乎乎的孩子,混在一群比他更小的孩子中跳房子。他应该是孩子的头,他一直在耍赖可是没人敢吱声,他自己美滋滋的喊着: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树枝不动刮大风,刮得面包吃牛奶,刮得火车上天空。
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对我吹了一个小流氓意味的口哨,然后我转过头,看清了那张孩子稚气的脸,看清了桀骜不驯的乖敛。他双手插着口袋,小嘴嘟成一个不对称的“o”型,俨然一个该死的小混蛋。可在我眼中,他坏坏的站在那里,像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物,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要么拥有,要么死去。
三天后,他吻了我。你不会知道,这个吻令他有多么的难堪。他递给我珍珠奶茶顺势将我像个纸人似的揽过去,可是我高出他有接近一个额头,他踮起脚的时候够不到我的嘴唇,我只好微微低下头去迎上他那急不可耐的皲裂嘴唇。初吻并不令人回味,他粗糙的技巧让我觉得仿佛在吻着一张砂纸。
他家在F镇上开一个规模不大的澡堂,忙完一天的脏兮兮农民工是那里的常客。雾小海会免费泡菊花茶给他们喝,他似乎生来就有一种做生意的本领。那些农民工被他几杯茶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屁颠屁颠的。
我认识他不久,他又出去找了一份出租车的工作。每天傍晚时候他都不再跑车接客,而是带着我去环海公路兜风。夕阳隐没在大朵大朵的火烧云身后,暖调的天空像是反扣的锅盖,季风经过的时段,所有的悲伤让开,所有的烦恼让开,你甘愿沉溺于此,挥霍掉手头仅有的那点时光,因着你的爱押在这里,泛滥。像个瘟疫。
我常常担心的问到,小海,这样能挣够车份钱么。
他无意识的回答,我只想用放弃掉的那时间,换一世的爱你不变。
在我面前他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有意无意的说些暖人的情话给我听,他的体贴温情让我流泪,我明知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小混蛋,甚至某天他可能不幸的被我的血亲当作小白脸一样无情杀掉。可怎么办呢,我爱他,对他的依恋像是春夜的雨水涨满了湖面,就算我看到的是条不归路,走到黑,我还要往更黑里走。
然后他就将车里的收音机音量调大,电台里放得是苏打绿的日光,他知道我喜欢听这种软绵绵的情歌,关于我,他什么都知道。我常常会想,这种不经意,多么致命。
在日子慢慢向前滑动的幸福时刻里,一个噩耗降临到雾小海身上。他的母亲淹死在海里。
当雾小海跟我讲完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并不感到多么惊讶。因为他曾对我说过他母亲有病,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得,整天疯疯癫癫的到处跑。
可毕竟母子情深,雾小海埋在我怀里痛哭流涕。他总是不善于隐瞒自己的情感,他无助的对我说心底已经没有空间放快乐了。
我轻轻摸着他的额头,像是抚慰一只折翼的鸟。他明灭的脸是一块青青的薄瓷胎,那么透明,泛着青。
他曾对我说:你知道什么时候抽烟最香吗?航海的时候,早上起来,往大海里小便,然后站在船头抽烟,爽呆了。
他曾对我说:认识你之前,我五天自慰一次,但从来不去跟妓女鬼混,因为我害怕她们传染给我艾滋病,哈哈。
可现在,我再也看不到他身上坏坏的痞子式腔调了。
他只是难过的趴在我无节律起伏的小腹上,对我说,心底已经没有空间放快乐了。
第二天,我带着他去了F镇的美术馆,是意识流的油画展。在一进门的地方,是一个男人的头像,孤独的眼神,那样看着我。这样的眼神,是懂得,是认知,也是一意孤行的凉薄。
然后我看到了画的名字。我为了我。
他或许历经千帆,或许太颓废太无聊,或许他失恋了,或许他寂寞得无以诉说,或许,他只是在一个安静的下午忽然就想流泪。男人的孤独,是剑的孤独,是石的孤独,硬,而且,凉。
就像是雾小海夏日午后靠在澡堂门外一根续一根的吸烟。我就尴尬的站在他身后,三米的距离,假装不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雾小海莫名对我说他想让我陪他去纹身。我说好啊。
于是我们在傍晚7点爬上了F镇通往K城的唯一一班列车。在K城繁华的步行街上,我们找到了一家纹身店。纹身师用电机带动细针刺入皮肤,我的名字被永久的刺在了雾小海的胸口上。我摸着他微微泛红像是婴儿般滑腻的皮肤,可以触到他的危险、盲目以及警觉。短短的三个字,像是一张曲折的规划地图。我从这头,走入他心,便沦陷至今。
雾小海突兀的消失在我们返回小镇的路上,他故意丢弃我,又或是我没抓牢他。他当着我面在胸口刺上我的名字,仿佛烙上一个拉钩千年不许变卦的故事,便急匆匆的与我失散,让我恍惚的意味,他的温存是假的;而刺了一半的青,是真的。
我独自坐在他家澡堂门前的石阶上,顶着慵懒的太阳,昏昏沉沉的眯起了眼睛。梦中我隐约看见雾小海穿着宽大的旧旧的白衬衣,赤着脚,坐在微风中的藤椅上,心情索然却又喜悦,像是他一个人妥帖面对的光阴,薄了厚了淡了腻了,都是他自己的,与我无关。他脸上呈现出素色的光芒,随性点着一支烟,然后让它燃起来,他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自生自灭。他这个该死的小混蛋。
也许,我只是你梦里的青影。而你,是我梦里的竹声。
我开始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忘记,将他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于是我折回一起去过的那家纹身店,在胸口刺了雾小海三个字。像是要做给他看的一种起誓。可更多时候,液体植物色素完全匀染开来,它只是散发着烟花开过的味道,渗入我的肤体,引起感染溃烂,却不指引任何道路。
我想每个刺青都有一个沉潜的过往,每一个图案代表着不同的寓意。有一些是力量、有一些是僵持、有一些是爱,那么就有一些会成为恨。
假设天使的左肩曾有一个刺青,单一的青色,妖娆绽放。在那果敢担当的岁月里,慢慢地忽略。
那他必将成为我心底的刺青,在心里暗自青着,一青多年。
我们总以为自己多么欣欣向荣,总以为可以用忙乱抵挡孤独,总以为时间可以忘记伤痛,当绝望侵略了城池,才终于发现,这种凛冽,是生生的那种冷。
而你,雾小海,一直在我心里。即使,这爱已凉。
今夜是满月,满月总是带出一些疯子。我起身举杯,就着一身伤心,独饮独醉。
上一个满月雾小海抄袭顾城的诗集念给我听:
"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我会死掉,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的爱你。"
他以为我会相信这是他自己写的,当时我表面上装作有点恍神,暗地里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不愿去残忍的揭穿。我想象着他从二手图书市场买来一本情诗大全,用铅笔在破烟盒上歪歪扭扭的抄下一首自己认为还算满意的诗,花费10分钟将它背过,提前3天就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在他英气的念出这段话的时候,我应该是泪流满面,扑过去给他一个温馨的热吻。在这天晚上,他以为自己是这场泡沫剧的导演,于是在他念完以后,我哭了,我吻了他,他笑得是那么得意洋洋。他不知道是我故意放水成全他,而我才是真正的导演,他只是个龙套。
凌晨三点的时候,我独自一人翻过教堂的围栏。当我静静坐在长条排椅上的时候,尝试放空所有心绪。
整个教堂里回响着我接近呓语的祈祷:
"主啊,当我行经死亡的阴暗之谷,我无须害怕,天主将跟随着我,伴着我的脚步并安慰我。"
所有甘于寂寞的人都是忠贞的天主教徒,在我想着这句话的时候,踏出教堂的第一步,我就看到了瘦削的雾小海坐在自己的出租车的车顶上呆呆的看着我。光线并不明亮,可就算闭着眼睛,我也知道,那个俊朗的轮廓,洋溢着婆娑的光火,他试图照亮我,让我像只搁浅的鲸豚回游大海般狼狈。
汽车宾馆。我们各自褪去身上衣物,仿佛两条好久不见的水蛇缠绕在一起。我没有过多询问关于他失踪的原因以及详细过程,他也尽力在躲避我的眼睛。在我即将迎来率先到达的高潮时,忽然他离开我的身体,用枕头死死的蒙住我的头,丝毫不容我有任何反抗,一边哽咽一边对我歇斯底里的说:你的血亲在我们交往一周后就开始威胁我,他们说永远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并不断想要杀死我,就像干掉那些小白脸一样。他们说你故意接近我,让我变成一个小白脸以便能有充分的理由杀死我。亲爱的,我那么爱你,你却这么对我。
他哭得越来越凶,顺势加重了力气,以致我窒息之前都未能挣脱出来解释给他听。他轻信了我的血亲们的挑唆。我的血亲早就想要杀死我。他们认为我越来越像个妓女,就在我和雾小海交往以后。他们甚至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脑袋骂:婊子,早晚杀了你!结果,两个月后,我的血亲们如愿以偿,他们很好的利用了不谙人世的雾小海。我那可怜的小海,在杀死我的时候充满了仇恨,我们两个月的爱情在此刻像是薄如蝉翼的纸张,担当不起任何的信任与眷恋。出于本能,我曾抓着他将枕头扣向我的双手,在那一刻,我只是单纯的害怕抓伤他的手臂,可他想要快速的结束掉我的生命。
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了我会死掉,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的爱你。
趋于死亡的边缘,脑海里却不断浮现雾小海对我念起这首情诗的英气。此刻,枕头挡住了我看向他的视线。随着体内剧烈的缺氧反应,我逐渐松开了牢牢抓住的雾小海手臂,停止了呼吸。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雾小海是多么不靠谱的一个青年呀,可是可是,我曾爱过他,死生契阔。
离开房间,雾小海蹲在宾馆门外的白色路灯下,双眼充涨着血丝,手臂有残留的红印。他颤抖着拔出一根烟续到嘴上点着,随着第一口白雾从嘴巴里艰涩吐出,他的眼泪汹涌而出。
转过三条街,他在拐角隐约听到孩子们在唱: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树枝不动刮大风,刮得面包吃牛奶,刮得火车上天空。
他的胸口像潮水般起伏,而不久前刺在上面的名字,渐渐模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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