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炊

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

这首诗是唐代诗人王维的《积雨辋川庄作》,大意是下雨天在空林中有积雨,薪火不容易点燃,便去屋里煮饭。煮好后,就马上送到田间,边吃饭,边欣赏风景。漠漠水田,飞起几只白鹭;阴阴夏树,传来婉转鸟鸣;习惯了山间的安静,早起遍地看花。松树下长吃素食,采摘路边的葵当作餐饭。与野老融洽无间,海鸥为什么要相疑呢?

好一派惬意的田园生活,不由得想起前不久的一次野炊,似乎与这景致有点相像。

我们几个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有一天在群里聊起了野炊,竟然就突然决定第二天要去野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二天早晨早早起床,分工准备食材与野炊工具,八点钟准时出发,前往平昌方向,也没有具体目的地。大家一致决定,走国道老路,要找一个山清水秀颇宁静的地方野炊,看到哪里风景不错,就在哪里煮饭,哈哈……实在太随性了。

司机兄弟负责专心开车,我们几个女生负责观察适合野炊的场地。车行至于与平昌地盘接壤的地方,在一个桥上,我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绿树环抱、风景宜人的好去处。找到合适的停车位置,下车后环顾四周,确定煮饭位置,大家相中了小河边,水桥旁。我们便欢呼雀跃般地开始搬运煮饭的炊具、食材等。

我们兴高采烈地向小河边走去,没走几步,天就下起了蒙蒙细雨,我们犹豫着要不要在河边煮饭,因为公路旁边也有一户人家门前搭了凉棚的。

笑笑看到大家在犹犹豫豫,有着浪漫情愫她马上急急地说:“这里环境这么美,小桥流水,多诗意嘛;煮饭场地也不错,只是下着小雨而已,这夏天的雨一会儿就过去了,就在河边煮,好安逸哟;欣赏风景如画的仙境,听流水潺潺,品自己动手的美食,人生幸福不过如此。”

看她那陶醉的样子,我道:“哈哈……我们还是依了她吧,莫破坏了人家写诗的兴致。”好嘛,大家就依了她,继续朝河边走去。

大家披雨戴伞,很快将煮饭那一套拿下车来,搬运到河边。暗香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一个能干女子,只见她熟练地操作着:铺地布,整齐摆放食材,点火淘米煮饭井然有序,我们也在旁边打杂,给她递东西。

饭快煮熟的时候,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哈哈……这天老爷还是不给面子,硬是想打破笑笑浪漫的情愫。雨越下越大,风儿不停地吹,笑笑怕我们又说不在这儿煮饭,赶快自告奋勇要去给炒菜的暗香打伞。此时此景看过去,绿水青山、大桥、小桥、滚水坝、风声、雨声、打着伞炒菜的女子,真是一幅别样的风景,好美、好浪漫的姑娘。

关键是火也被吹得东倒西歪,还是不能坚持了,暗香说:“笑笑,没办法,老天不给力。”哈哈……我们只好冒雨将操作台搬到上面房屋的阶梯上。食材都是暗香在家里加工成了半成品,所以很快几个菜就上桌了,色香味美。说是上桌,其实就是铺在地上的露餐垫。

暗香的手艺不错,味道挺好,我吃了好多菜菜,以至于司机兄弟在那里拍照,我根本看都不看,莽嗨起,丢脸呀!只怪自己厨艺不好,平时煮饭弄的味道不咋地,再加上在野外聚餐,那种感觉十分美妙,如此浪漫的环境下野炊,哈哈……丢脸也无所谓啦!

吃饱喝足,笑笑就嚷着要去河边,欣赏景色,“虽然不方便在水边吃饭,有点小遗憾,但是老天下着蒙蒙细雨,让我们在雨中即景,弥漫着浪漫意境,也是对我们执念山水的馈赠呢。姐姐们,走吧。”

这下要好好欣赏,尽情享受山山水水的滋润。雨依然绵绵地下着,在水里激起了无数小小涟漪,远远望去就像开在水里的朵朵花儿笑靥如花,清清的河水缓缓流淌,穿过滚水坝下面的桥孔,欢快地纵身跃下,哗哗啦啦奏出美丽乐章;又像是频频而热烈地向我们招手,与我们共享欢乐的盛宴;水流的方向,眼的尽头,云雾 在山间水上缭绕,有一民居掩隐在半山腰若隐若现,恍若仙境,令人神往,也让人浮想联翩,总以为有神仙仙居于此,想起苏轼描写西湖的一句话“山色空蒙雨亦奇”,这就是雨营造的优美环境。上游的大桥矗立在绿水青山中,就像一位老者,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置身于这样的美景 ,心情十分愉悦,拍照,戏水,不亦乐乎。

下午四点钟依依不舍返程回家,那怡人的风景,至今还在脑海里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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