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男人带回家,家里已经是沸反盈天。令熹大着肚子本来就情绪不稳定,再来这么一出,更加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嚷嚷着不让那家伙进门,还闹着要离婚。令烈两公婆乐得看笑话,在一边时不时地添油加醋两句。
看到令熊,阿熹哭得更凶了些,反正有家姐撑腰。只有他们的阿妈愁眉苦脸在一边规劝,“阿熹啊,你们爸爸走得早,你大姐又是这个情况,你就忍一忍,他吃了这回亏会改的,女人身边没个男人怎么成?”那男人也识趣地跪到他们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错了,再也不会这样了云云。令熹也不是什么柔软的性子,还是咬牙切齿要离,那男人便哭着说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能让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什么的。
“是啊,阿熹,为了孩子你再考虑考虑。”阿妈继续劝着。
“阿姐没有男人还不是一样把千佑生下来了,还养得好好的,我就不信我做不到。”令熹斩钉截铁着,全然没有顾及站在一边的令熊。
阿烈这时又来煽风点火,“二姐,你闹你的,干嘛把大姐拉到一起说?”
令熹这才反应过来,面上有了几分惭色。
“你想清楚了?”令熊没什么表情。
“嗯。”
“我支持你的决定。明天我来约律师见面。”她看见眼巴巴站在楼梯口看着她的千佑,心中一阵绞痛,“剩下的烂摊子你们自己收拾吧,我累了。”
走过去把千佑抱在怀里,回到自己房间。
“妈咪,不要伤心,千佑没有爸爸也可以的,有妈咪就够了。”小家伙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竟是反过来在安慰她。
楼下的喧闹持续了很久,她抱着沉睡中依然抓紧自己衣角的千佑,心中胡乱翻涌。当年下定决心生下他,不知道是对是错,自己应该是怀着爱意孕育着他吧,她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镜中那个打扮得像个幸福的小妇人的女子。
第二天一早,岳伟的电话打到了她家里。有钱人大概也是遍布耳目,开口先是问她底下兄弟们要不要紧,铺子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接着又说令二小姐要请律师的话,他认识几位专门打婚姻财产方面官司的大律师,一定不会让二小姐吃亏。一番好意,师出何名?某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更加清晰,但电话里,她也不好直接推辞,只说目前一切自己都还能处理,如果需要岳先生帮忙,再来劳烦。
那男人后来找了媒体来开发布会,对着镜头表示自己要痛改前非,话里话外透着意思又似乎是因为令熊没有男人,所以见不得他们夫妻和好,从中百般阻挠云云。兄弟们要替她去打不平,被她拦了下来,本来就不关她的事,他们两公婆协议离婚也好,上庭打官司也好,又或者令熹心软也好,她这个做家姐的,支持妹妹的决定而已,如果真的掺和进来,估计闲言碎语还要更多。
公事处理完,她让阿财开车先送她去广东道的公寓,“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都准备好没有?”她问阿财。
“婚纱照也拍了,戒指也买了,彩礼也送过去了,房子也租好了,就是她们家里人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对我不太满意。”
“都怪我,毕竟咱们这行不算正道,说出去也不好听。你放心,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们争取能跳出这个泥坑,正正经经做生意,也让你老婆家里人对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