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片子的存在价值远大于自身内容价值。
——豆瓣短评
秋去冬来,电影结尾,老人的棺木被一抔又一抔的黄土隐埋,突起的坟头,渐渐被白雪覆盖。
终有一天,这22会变为0。
导演郭柯希望,能够有20万观众去看这部片子,并记住这些老人。
毕竟,回忆是她们的,历史是中国人的。
1937 年底日军占领上海后,便在城乡各处搜捕年轻女子,日军甚至当众剥掉她们的衣裳,在肩上刺了号码,一面让我们的女同胞羞耻,不能逃跑; 一面又让其充当他们兽欲的发泄口。
1938 年 1 月 4 日,在河北省蔚县县城,日军将 400名中国少女用汽车运往张家口; 此外,日军还要求当地每个村庄交出10名15—25 岁的处女。
在山西交城,城内日军向附近村庄征发 13 至 17 岁之幼女15人,分为两班,轮流调换,供其发泄兽欲。
在中国占领地,日军抢掠女性充当“慰安妇”的暴行随处可见。海南陵水的受害者黄有良记忆犹新:
那一年,我刚15岁。应该是农历十月的天气吧,那天早上,我挑着稻笼,到村外的水田去做活。忽然听到几声喝叫,我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站着一群日军士兵。吓得我扔下稻笼,转身就往山里跑。可这些日军士兵紧追不舍,我逃得没了力气,终于被抓住。一名日兵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我脑袋发胀,反正什么也听不懂。一个满脸胡茬的日兵瞪着眼睛,一把抱住我,另一名日兵在我背后胡乱摸捏,并要脱我的衣裙,其他日兵在一旁手舞足蹈大笑。
我恨不得杀死这些日兵。于是,我抓起摸捏我的那只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被咬的日兵大叫一声,松开手,发怒地拿起刺刀要向我砍劈,被一名军官模样的日军大声喝住。我已经又气又惊得发呆,军官笑眯眯地对我说: “姑娘别怕。”同时,他又向那些日军士兵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手一挥,士兵便走开了。待那些日军士兵走后,军官就走过来搂抱我,我用力挣扎,他并不强迫。我以为没事了,穿好衣服,便到田里把稻笼挑回家。不料那个军官不知什么时候也跟到我家门口,他将我拦住,把我抱进卧室,撕开我的衣裙……事后,他就走了。我一直偷哭、忍,忍到了下午,我把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母亲,母亲伤心地痛哭了一场。
黄有良最后仍被日本兵抓去沦为了“慰安妇”。
韦绍兰家住广西荔浦县新坪镇桂东村小古告屯。1944 年冬的一天,日军实施扫荡,这位瑶族女子背着女婴在逃跑途中被日军抓住,用汽车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马岭慰安所) ,关进了一间狭小的泥砖房,从此成了日军的性奴隶。
日军逼她换上日军军装,每天都有日军进到房间里来,对其进行奸污,有时还用汽车将她们拉到其他日军驻地,供日军蹂躏,“我有时一天要被日军强暴五六次”。
1929年出生的万爱花,是中国最早要求日本政府赔偿的7名原“慰安妇 ”之一,她曾三次被日军抓到盂县进圭村据点。日本兵把她打得死去活来,万爱花的脚、腰、肋骨,都被打伤打断了。万爱花记得强暴她的日本兵长相特征,最凶残的是“红脸队长”和“獠牙队长”,她多次被折磨得昏死过去。
日军以为万爱花已经死去,便将她扔到村子旁边的乌河沟里,幸好被好心的同村老人发现,将她救了起来。此后万爱花整整三年多时间躺着无法动弹,等能下床后,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变了形,人站不直,胯骨和肋骨骨折,手臂脱臼,颈部陷向胸腔,腰部陷入骨盆,耳垂被日兵扯掉了一块,头顶被日兵扎打过钉板后,头顶凹陷,有两处伤疤不长头发,原来 160 多公分的个子萎缩到了140 多公分。
山西盂县的郭喜翠由于每天遭受日军摧残,身体及精神的创伤越来越严重,不到一个月便精神失常了,终日乱跑乱笑。整整三年之中,下部每日流血出脓。从此长年精神不正常,一直到 2002 年9 月去世。
被蹂躏的身体难以恢复,被践踏的心灵更在滴血。伤好了会结痂,被摧残的心要怎么补偿!在她们身上造成的伤害,用一辈子时光都无法抹平。她们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她们身上的每一次羞耻,她们身上的每一次伤痛,都是日本人留给中国刻骨铭心的痛!日本人毁掉的是她们的清白,更是中国的清白!
在日军眼中,“慰安妇”是泄欲工具,“慰安所”就是个公共厕所。
日军士兵远离本土行军作战,生命不保,行为放纵,性欲强烈,慰安所的门前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慰安妇”们常常是通宵达旦,承受着兽性折磨。为了充分利用“慰安妇”的资源,“慰安妇”的房间里,经常有3 个士兵: 这三名男性中,一名是刚做好事的; 一名是正在“慰安妇”身上强奸的人; 另一名是正在脱去衣裤准备接手的兵,“在士兵看来,让‘慰安妇’获得短暂休息的时间都觉得可惜”。
关于“慰安妇”们每天被强迫“慰安”的次数,因各个慰安所的不同和时期的不同而有区别。
以下是关于海南新盈日军慰安所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回忆:
规定每个“慰安妇”每天接待 50—60 人,甚至有时高达70—80 人,平均每小时要接受两到三名日军士兵的性发泄。
虽然川冈(日军队长) 派军医给“慰安妇”定期体检,但每天被几十个日军折磨,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承受的。
在开始的10天里,海南儋县赵家园慰安所先后接待日军 3 千多人次,“慰安妇”每人每天至少接客20人次。旷日持续的频繁接客,使慰安妇们精疲力竭、苦不堪受,每天都有人因体力不支而休克,有的甚至一天数次昏倒,下阴大量出血。
慰安所开张的那天,有位名叫阿娇的 16 岁台湾妹仔,被接踵而至的日军连续摧残,子宫破裂,血流如注当场昏死过去。经过抢救打针止血苏醒后,仅过半小时,“巴那个”(慰安所的日本管事) 又惨无人性地强迫她继续接客。在后来正常的接客日子里,每天抬出一、二个慰安妇进行急救,也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的事。
繁忙的时候,每间“慰安妇”的屋前均排起了数十人的长队。在特殊情况下,“慰安妇”一天“慰安”日军士兵的次数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
据日本女性庆子回忆:在广东繁忙时,每天接待80多名官兵。还有的一天之内竟接待了 100 个士兵。一位从腊包尔侥幸回来的“慰安妇”受害者介绍,第一批朝鲜人到达那儿时,日军已禁欲了近一个月,慰安所前立即排起了几条长龙,“慰安妇”们每天要与 90 多名士兵发生性关系。她们没有时间吃饭,于是,管理部的士兵就做好米饭团送来,“慰安妇”们身上还压着士兵,嘴里啃着饭团; 更是由于没有上厕所的机会,有时小便失禁,下腹到处是士兵的精液和自己的尿水。
日军 114 师团的士兵田所耕三讲述了在南京的经历:
女人是最大的受害者。不管是老的还是年轻的全都遭殃。从下关把女人装上煤车,送到村庄,然后分给士兵。一个女人供15—20 人玩弄。在仓库周围选个有阳光的好地方,用树叶之类铺好。士兵们拿着有中队长印章的纸,脱下兜裆布,等着轮到自己。
山西盂县的刘面换老人控诉说:“那时,我因为只有 16 岁,还没有月经,从来不懂男人,遭到日本兵的摧残后,下身糜烂,全身浮肿,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那个时候,坐,不能坐,站,不能站,疼得呀,实在是不能过啊! 只能在地上爬,连上厕所也只能爬着去,每日的生活就像在地狱。”
海南的“慰安妇”阿燕因不堪忍受日军的轮番奸淫,挣扎反抗,立即被日军官用刀扎穿大腿,阿燕昏死过去后,日军照样继续蹂躏。一次,日军强迫那大市的妹仔妚英变化花样接客,被妚英拒绝后,竟将妚英绑在房柱上,用辣椒和盐往其阴部抹搓,使妚英痛不欲生。
幸存者雷桂英回忆:在慰安所里,姑娘们的生活就像奴隶一样。整日遭受日本兵的凌辱,甚者,有些姑娘被折磨致死。
面对残酷的战争,恐怖的敌人,强壮的男人,女人永远是最大的牺牲者。女人沦为性奴隶,泄欲工具,遭受百般践踏,千般蹂躏。
看到电影中从苦难的森森骷髅堆中爬出来的老人们,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记。相信历史会还她们一个公道,让她们归于黄土后静静安息,只愿一切和平,不再有下一个黄有良,不再有下一个韦绍兰,不再有下一个万爱花,不再有下一个郭喜翠,不再有下一个刘面换,不再有下一个阿娇、阿燕……
参考资料:
苏智良、陈丽菲采访黄有良大娘记录,2000年。
《“我有时一天要被日军强暴五六次”———广西两名幸存“慰安妇”控诉日军滔天罪行》,《新华每日电讯》2014 年8月17日,第 4 版。
苏智良、陈丽菲采访韦绍兰记录,2008 年、2009 年、2010年。
陈丽菲: 《不屈的万爱花》,《东方早报》2013 年 9 月 6 日,第 B07 版。
陈丽菲: 《她的勇敢让“慰安妇”真相为人所知》,《东方早报》2014 年4月24日,第A44版。
[日]小俣行男: 《日本随军记者见闻录──南京大屠杀……》,周晓萌译,张本华校。
苏智良、陈丽菲采访刘面换大娘记录,2000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