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姥爷90岁的生日。以往我们尽量都会一家三口一起去,但是每年姥爷生日都特别容易不欢而散。因为有个人总是因为说话不好听惹到我舅妈或是表妹而产生不愉快,所以基本上每年都是有人提前离场的。那个让总是要让别人不舒服的人,就是我的爸爸。
其实每一年的状况都差不多,开始和和气气的,后面喝点儿酒我爸就开始说一些他自己认同的观点,但是这些观点总是会惹到我表妹就是了。
以前都还小的时候,我只是记得,我爸总是把表妹弄哭,表妹非常不禁逗。其实她哭,也不过是因为我爸说她长得丑、脸大、不禁逗等等这些没有用的废话。在我奶奶家那边,伯伯们都是这么说我们小孩儿的,总是把缺点提出来说,我们也都知道是玩笑话。长大后我一直觉得这就是天津人招欠的性格,小时候家里的这种氛围我自己也从没在意过。而且小时候也因为不禁逗这点,不太喜欢我的表妹,总觉得刺儿哄哄地,没事儿就哭不好玩儿。
我成长的过程中,跟表妹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我对她一直都停在小时候那个样子上。我本来也是个喜欢迎合、夸奖别人的人,也不会跟她有什么矛盾,不过是觉得她那个性格也太爱生气了。每次在姥姥家听到她和同学之间的事儿、和其他亲戚家的事儿、后来还有上班以后跟同事之间的事儿……我听惊讶的,这么个爱生气的孩子,是怎么能顺顺当当走上社区工作岗位的。
后来我去泰国做了志愿者老师,本来就很少见面,我也就很少想起她。
最近几年,我爸爸就不出席姥爷的生日聚会了。我爸对舅舅们其实是有看不惯的,我心里清楚,其实是生活习惯、思维模式和价值观之间的差异。于是,姥姥家那边的聚会,我爸就不去了。再加上一个表妹,火星撞地球的场面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累了。而且姥爷今年都90岁了,姥姥身体也有了很多衰老的问题,不添乱是今年的第一守则吧。
没人能要求生活的完美和快乐,就在姥爷生日的前两天,姥姥在河北老家的一个姐姐过世了。大舅和舅妈赶过去吊唁,生日这天赶不回来。这事儿肯定是不能告诉姥姥的,大家都想给姥爷过一个高兴的生日,不想让姥姥难过。所以就在生日当天,需要跟表妹大家一起串供,解释为什么大舅和舅妈不能来过生日。
这其中又有了一个小波澜……
我把妈妈送到姥姥家,我就自己先去取蛋糕了,表妹当时还没出门。我在路上电话跟我妈说,你先跟表妹打个电话商量一下,等会儿怎么说。结果我妈理直气壮的说:“我告诉你姥姥他们俩出去玩儿了!”
我自己当时就生气了,怎么能说出去玩儿了呢?!要不是我妈,我都想问,这是人话吗?!真想能开颅给她检查一下大脑的构造。当时我立马挂了电话给表妹发微信,就发现已经收到表妹的信息了。她收到了我妈的“提示”,果然生气了。
表妹在信息里面非常清楚地表明了对我妈这么说的不满,还跟我说那这么说话的话,她今天就不来吃饭了。
这次的确是我们理亏,我赶紧打电话过去想跟她解释,重新换一个理由。结果电话一直占线。我当时好着急啊!真怕表妹是在跟舅妈打电话,那就太伤人心了。结果一下表妹就打电话过来了,我跟她讲了我妈最近的因为生病脑梗、脑萎缩,好多事情想不了太详细。我先跟她道歉,不是故事的等等等。真怕她会在电话里给我哭出来,没太相处过,怎么劝啊!真的是我妈有错在先这次,我都慌了。
没想到,表妹反倒笑着跟我说:“姐姐,我刚给我对象打电话就在说这个事儿,我刚真的特别生气。不过我们对象也劝我了,让我一定得过去吃饭,不许耍脾气,不然我妈回来也不能饶了我。我这就出门了,放心吧,一会儿见!”
我当时真的谢天谢地!幸好事情没有砸在我手里,感谢表妹的对象,太给力了!
一顿饭吃的还挺欢快的,大家一起拍照、吃蛋糕。我也近距离地听表妹讲了她工作中的一些和领导和同事相处的事情,还有之前她摔倒骨裂一个人住院的事情……嘻嘻哈哈的,跟我以前对她的印象完全不同了。
最后,小丑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