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有酒,却不敢喝,此情此景怕是要把眼泪给惊出来。
昨夜窗外的风,席卷着吹散的烂叶子狠狠地敲打玻璃,那声音一点也不清脆,也不像是砸碎了玻璃罐的声音,细细听倒像是沙沙的声响。狂风呼啸而过,借着纱窗外稀松的路灯,都能看得见灰沙滚滚。
灰蒙蒙的沙子、烂叶子还有那数不尽的黑色毛发的渣子,扑面而来,在我打开窗户的那一刻,我的嘴唇上都黏满了黑乎乎的细尘。这天气倒像极了我的心情。
前几日,我还借着酒劲,给自己打气——外起风浪、心无波澜。可今日就丧了。顿时感到自己犹如那天桥上满身污垢的行乞者,被一次一次让人从石阶上踹下来,连摔跟头都没有那么干脆,都是连滚带爬,最后连牙齿都能看到磕渗出的血。只不过,我没有声响,不喊不叫,我还能立马见到活人就笑出声来。这种失落感完败了我心里的那堵墙,就像有块硬石头挺着胸脯睡一晚上似的,那种痛,不是撕裂,而是钻心。
而就在今日,我不得不感叹生命就像魔法书,变来变去来去无踪,突然间一个人就没了,那种连心痛都会感到诧异的感觉又一次萌生在了我的胸口。接二连三的打击,“失落失落失落”,连续三声失落,就变成了悲伤。
“出门向右”,脑海里的回声就像隔世传送过来的冥冥之声,清脆且记忆犹新。那熟悉的“出门向右”是我的好朋友小海子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可惜,今天他没了。他就此撒手尘寰,不再厌烦这个世界了。
我总觉得对于他而言,世界是不公平的,他才24岁,笑容天真,为人憨厚,就突然没了。叫我连思念的理由都没有,老天爷的敲打方式未免过激了,一个不开心,就顺走了一条人命,还是我最好朋友的命。我近乎咆哮但不敢出声,我能做到只能把眼圈熬的更红点,在无声的黑夜里抽泣,把那咸咸的泪,咽到肚子里。
生活里,他总说我笨,说我无知到没有方向感,总是出门习惯性的向左拐。有一次我抱着手机埋头苦行时,差不多都靠近了墙沿上。那是在他家的门前,他家就是老街的一栋步梯楼,虽然年代久了点,但显眼极了,他总说这房子都可以命为文物了。就是那老街十字路口的房子,我近十年都绕不清方向,听他那句话习惯了,就当是他内心不舍我回的忠告了。
悠悠岁月,漫漫人生这两个词不再适用于人了,正因这生命是娇脆的,轻轻一折人就散了架,哪门子的悠悠?哪里又来的漫漫?活得再久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闭眼一睁眼,魔幻的生命可能就要再一次翻篇转世了。你就是啊,愿一路走好!
仅用些,浅薄的文字去表达对小海子的思念之情吧,而关于你,就随那风,好好消散掉,让阴霾离你远去,让霞光伴你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