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自宝玉和宝钗成亲了以后,整日介便郁郁不乐。
时值清明,黛玉出门踏青,才出大观园园门,迎面正巧与贾雨村撞个满怀,贾雨村好忙上前答应奉承道:“林姑娘金安!看样子今天小主是得了兴致,我倒要与小主推个绝好的去处。”
黛玉用眼角把贾雨村浑身扫了一遍回应道:“我想这等消息能由你村长嘴里说出来,想必你又是得了人家袖筒里的好处,那你倒说说。”
贾雨村满脸陪笑眉飞色舞道:“姑娘,看你把我给编排的,我也只是想🤔让小主开心,才把那新鲜的去处说给你,出门左拐那城隍庙门前便是,据说是那里来了一位得了“国际文学诺奖”的文学大师莫言正在那里签名售书,生意才开,正火爆得很嘞”。
黛玉信了贾雨村,一经曲折,便来到了城隍庙,眼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一群人正对着城隍庙门,把平日一条顺畅的通道给堵得水泄不通。黛玉平日在报纸上看过关于莫言的介绍,尤其熟悉莫言头顶上那一块光秃秃的荒原。眼见那被围在正中的应该就是莫言。正在忙不失跌地立在一张巨幅的新书海报下签名售书,看这阵仗,他这次推出的是喷塑在海报上的一部《丰乳肥臀》。
再看幌子,根据书目不同,要5至10两银子不等一册。桌前人头攒动,在外跃跃欲试。也有一大群男男女女正在城隍庙前各抒己见地正对着莫言指指点点,有的咋舌称道,有的斥责指摘,有的青眼以观。
黛玉出了自己那深深的园子,自然顿觉得精神上可以放纵了许多。一时也来了兴致。拨开众人,要与莫要个理论。
莫言左手捻书,右手算账,嗅的鼻孔忽然飘进了一缕香气,顿时停下一切,抬起那扁圆头来。由上到下,再将黛玉用他那双狡黠的小眼儿,更加贴贴切切地打量了一番后,嘴角上扬,眼眉面颊全浮起了笑意。这一番振作,也让他平时小的似席皿儿啦出来的一双小眼睛大出了很多。
一见穿着,大家闺秀,莫言相问:“敢问小主您是要买书还是?”
黛玉以观,心里思忖:“据说莫言面相极丑,今儿个真的是眼见确切了!”
周围的看客,见来了荣国府的小姐来了,都纷纷向这边挤过来。
“莫言老师!不!若按国际,我该称您做大师才对,这一唐突称谓,与您的名声相比,反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无妨!无妨!以书结缘,都好商量!”
黛玉闻此,点头示意,在心中愈加发确信,眼前这个矬矮的男人,不光是面目丑陋,财货攻心,这才是他最紧要的。
“大师,您的《红高粱》小说我是贯穿读下来的,我今儿不忙买书,只想乘兴跟您请教个问题?您可曾方便?”
“我的书都是笔耕心作,一撇一捺,烂熟于心,没有问题!什么问题?您只管提!”
“好!说句实言,您的《红高粱》其它有趣,可其中读了您《狗道》那一篇,我读了以后心里总觉分外的不舒服?尤其是您言“狗总是要咬人的,这是狗的天性和使命。”那一句!”
莫言听了这些话口儿,顿时心里开始咚咚的打鼓,心想,看眼前这文弱纤细的姑娘,该不会是闻我卖书赶来碰瓷儿砸场子的吧?看来一定要马虎不得,谨慎对待,得罪不得。
“姑娘!听你说的,这狗有狗性,难道不是吗?”
黛玉一听到了这话这话已经问到裉节儿,紧跟着上前行了万福礼道:“我倒觉得,这狗性您只说对了一半,我也喜狗,我倒觉得这狗也有好的一面儿。不过它也要看是遇见了什么主子?”
莫言闻言,顿觉脖颈后脑沁出了冷汗,心里嘀咕,看来眼前这位,是来者不善,有备而来的。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您道说说,我聆听教诲!”
周围的看客,也挤得愈发紧了,生怕错过了这大观园里出来小姐的热闹。
黛玉眼见这后厨择菜总算是剥出根蒜毫出来,更是激起了她喜欢论理较真儿怼人的兴致。
“您不知道,最近几年,我情绪低落,侍弄了5年的居家土狗,对于狗的性子,我是最体察的真切的!”
莫言见这阵仗儿,一时觉得似曾相识,他若有所思,突然的一拍后脑,有了,我早年间在曹霑的《石头记》大观园里见过。那些小性儿,说来就来,那张小嘴儿,叭叭儿的。
“小主人,但说无妨,您可以继续!我洗耳恭听!”
黛玉在心里窃笑,好雨时节,这才水火既济,刚刚的好。
“小女子才疏学浅,那我就要刚您讨教了,按官场我该称您作莫副主席,按国际也可称您莫言大师,若在今天我们在这市井邂逅论文,我正当该称您作莫言老师。”
“有朋自远方来,小主您再过多的客套倒是不必了,有何见教,您可以不吝赐教!”
黛玉见到了把心就在眼前,索性就不再磨磨唧唧,把压抑在心里已久的话,来个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合盘道了出来。
“狗,必是要咬人的,这都是尽人皆知的,但真若与狗共生过,那狗与人之间,也是有很多共情灵性在里面的。
“小主人,这个我知道,更懂得!”
周围的看客,见来了黛玉的美貌和学问,都齐声道:“听了姑娘的学问,真的是长了见识。你这会子你倒为大家伙儿多说说。”
黛玉一听此言,心里顿时那个气呀,面前这个面相獐头鼠目的男人,原来确真的是个两面三刀的卑鄙货色。
想到这里,黛玉只想快刀斩乱麻,早点结束这场愈发心堵的辩论。便不再委曲,直奔核心主题。
“老师,您既然知道,还更懂得,您那么长的长篇小说,那么多的文字,怎么您就只字不提呢?只光提凸出了这狗的恶性?
莫言一听,更加确信,眼前这位是善者不来,确实是真在自己的书里用了心的。但凡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断然是问不出这些机窍。
黛玉眼见莫言这一脸的尬相,此言心想着一定击中了眼前这个莫言大师的内心痛处。
眼瞧着曙光在前,黛玉也就不再铺铺垫垫,遮遮掩掩,还是尽快赏他个宜将剩勇秋风落叶吧。
莫言此刻深切地感到,自己为文多年,场面无数,直到今天此刻,这才遇到了真正难缠的对手。想到这些,莫言再向四周环视,看着以自己场地为核心,此时,里里外外已经围拢聚起了黑黢黢的一大群人,如果应对不慎,很可能被眼前这位砸了名家售书的人设场子。在此处心虚的同时,莫言的脚便不由自主地地上前抱拳揖手道。
“小先生,聆听教诲,受益良多,您接着说!”
黛玉一看已经到了最后揭锅的火候儿。便接着道:“您想这狗,在这世间,还有一世相你在书中还没有说到。”
周围一大圈儿的看客见了莫言被眼前这位黛玉姑娘给调教的一脸尴尬,各个啧啧称奇,这黛玉可不愧是苏州织造府上出来的人。
莫言见此理论已到了紧关节要处,再次施礼道:“先生!您讲!”
“那在我想来🤔这世间还有一种舔狗呢?您一定还尚且不知呢!这种狗,除去咬人,还有另一种舔本事,那会子,集体有一种叫看青护麦,可都被你家悉数尽偷了去,难道眼下,这世间人一个个都说冤屈了你不成?难道你那一家人都该是天生下来就该是富贵的身命?受不得别人受得的那些苦处?别人受得?你这一家偏就受不得?便可以尽依着你性子?去偷?去写?去仇恨?去诅咒?是吗?
莫言闻听,顿觉眼前一黑,无言以对,满脸惊诧,只顾得呆呆地站在原地,活生生像个稻草人一般,真真切切又做回了他的笔名,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