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的摆渡人

北风呼啸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窗台上,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大雪降落。欣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用防风帽严实的包裹住整个头部,脖子里裹着围巾,手上也戴着毛绒手套,脚下还穿着保暖雪地靴,却依旧被这冬夜的冷风吹得全身冰凉。干脆把围巾拉起来层层包围着小脸蛋,只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身体却渐渐地被冷风吹得慢慢僵硬。

欣然躲进一片黑暗深处,全神贯注地趴在四楼楼梯间的窗台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二楼的那套房子,里面住着她深爱的男人林楷。外面飘进来的寒风凛冽,冷雨刺骨,欣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眼里心里只有对面的那几个人。

偶尔遇到上下楼梯的居民触动感应灯亮了,欣然便顺势躲进角落,害怕被对面的人发现。同时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她又假装自己在等人,来回踱着脚,焦急万分的看着手机或者拨号。

她从晚上天黑一直守候到现在的凌晨时分,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楼的动静,害怕自己会错过了什么。

对面客厅里,三人围坐在烤火炉前说着话,氛围万分融洽。偶尔孩子会调皮的在他们两人中间穿梭,大概九点多钟,孩子洗漱完毕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欣然拨通了林楷的电话,只见对面的林楷走到阳台,匆忙挂断了。欣然又发视频过去,被再次无情掐断,再发信息过去问他在哪里,他回复和母亲一起在哥哥家玩。看着林楷和“姐姐”还在烤火,聊着天说笑着,欣然泪如雨下,心如刀割。对面两人的聊天一直持续到午夜时分,才各自回房休息。

看着对面的灯灭了,欣然也彻底绝望,她拖着僵硬的身躯慢慢挪回车里,拨通了好友的电话,嚎啕大哭。好友惊恐万分,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分钟后,慢慢冷静下来的欣然告诉好友,她正在林楷住的房子对面的楼上盯了他们一晚上。好友惊讶不已,同时又心疼万分,立刻就要赶过来陪着。欣然拒绝了,只是对着话筒肆无忌惮地哭泣着,久久不能自已。

良久,挂断了好友的电话,欣然回到自己家里,打开烤火炉,盖上厚厚的棉被,躺在沙发上,任泪水长流。

思绪飘回了一年前,那一年,欣然26岁未婚,任公司的销售经理,有车有房。林楷比她大12岁,中学老师,离异两年多,无车无房,有个女儿判给了前妻。两人在一次公司年会中偶然相识,立刻就被对方吸引住。欣然爱林楷的风趣幽默,林楷则被安然的美丽善良而吸引着。

离异后的林楷,一直免费暂住在一个所谓的“姐姐”家里,帮人家看房子。那个“姐姐”离异,带着5岁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偶尔放假带孩子回来住几天。

欣然几次要他搬出来住到自己家里,说是一个男人住在另一个离异女人的家里帮人看房子不太好,林楷没有同意。为此,欣然心里一直有道坎,始终觉得林楷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不一般。林楷和那个女人之间每天联系,无论什么事情都和他商量,就连孩子的作业也是林楷天天视频帮忙检查。

前几天,林楷的“姐姐”带着孩子回来准备住几天,她没有要自己的亲哥哥去接,反倒要林楷半夜去火车站接人。欣然更是坚决反对他再和那娘儿两住在一起,哪怕只有几天时间。林楷没有同意,说是“姐姐”只是回来住几天,自己搬来搬去太麻烦。此刻,林楷和房子的主人还有她的儿子住在一起。

欣然在家里,几欲疯狂,脑海里浮现的全部都是那三个人一起说笑着烤火的画面。好友还是不放心她,让自己老公送过来后留下来陪伴在欣然左右,寸步不离。慢慢地,心情平复下来,好友给她泡了一杯咖啡,那颗冰冷的心渐渐温暖。

当所有人知道她和林楷相恋时,没有一个人支持。好友更是骂她脑子进水了,告诉欣然,一看林楷就是个风流种子,不会甘于一个女人的。欣然是眼睛瞎了,才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是“白骨精”,追求之人无数,而他,一无所有。

更可笑的是,林楷骨子里一直看不起做销售的欣然,觉得做销售的女人没一个是好女人。肯定都是靠和客户有了关系才接下的订单。而欣然,挑挑选选这么多年,以为遇上了真命天子,不顾一切地投入其中。

林楷放暑假时工作不顺利,心情一度不太好,欣然毅然决然地休了年假,陪他出去旅游散心。林楷家里有事,欣然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载着他的家人到处奔波,玩耍。

一起出去应酬时,林楷不顾欣然的反对,也不管安然有没有喝酒,每一次都要欣然把喝多了的,没开车的人一一送回家去。

林楷离异后,一直住在所谓的“姐姐”家里,不顾欣然的坚决反对。在“姐姐”带着儿子回家时,依然不在意欣然的感受,继续坚守在那里。

相识一年多,林楷从不让欣然碰他的手机,他也从不翻看欣然的手机。两个人在一起时,林楷也总是拿着手机和别人聊天,到处点赞,回复别人,要不就是不停地刷着新闻。

往事如云烟般浮现,欣然终于明白,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己在林楷心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也仅仅只是一个过客,他从没有想过要和她一起生活。

拿出手机,欣然给林楷发出了一条信息:我知道你今晚在哪里,我就在对面楼上看着!谢谢你曾给过我的快乐和痛苦,原来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也仅仅只是过客!

然后,把所有关于林楷的一切信息删除,拉黑了他的联系方式。欣然在好友为她放好热水的浴缸中,放了一首自己喜欢的歌,慢慢地沉入水中。半个小时后,走出浴缸,好友早已把被窝温暖,在好友身边轻轻躺下,欣然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窗外,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世界一片寂静!

世间万般苦,唯有自己渡!

命运多舛,没有人能够成为自己的“摆渡人”,唯有自己,永远都是自己的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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