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上下班的漫漫长路上,匆匆而过的人潮中碰见了两件小事值得一记。
晚高峰的城铁拥挤不堪,我抱着包坐着,整车厢或坐或站的人大多数都低头看手机或看窗外,虽繁忙倒不喧闹。这时一个身形瘦小,衣着朴素,皮肤晒的黑黑的白人孕妇挤到车厢前端,不慌不忙地用清亮的声音大声说道 Excuse me everyone,其实大部分人可能猜到她要做什么,有些人抬起头来看着她,也有不少人都继续低着头看手机。她即不紧张也不焦躁,有礼貌地先为打扰大家一天工作后休息的时间道歉了两次,然后说她饱受孩子父亲的家庭暴力,从家里跑出来流浪过的很艰难,希望能得到5刀10刀的资助,最后还以腹中孩子的名字向上帝发誓这些钱只为生存,不会用于买毒品酒精之类。
她连说了几句please,眼圈也红了,面无表情的上班族们也由最开始的不在意,三三两两开始掏钱,我对面坐着的化着大浓妆一身夜店风的年轻女子叹口气,掏出5元。她身边的白发苍苍的西装大叔也毫不犹豫地掏出10元。求助的孕妇一边接过钱,一边终于忍不住开始抹眼泪,嘴里不忘对每个人说God bless you, thank you so much, for everyone wish you have a lovely evening. 没有人围观打量她,没有人拍照,没有人笑话,所有人并不会区别对待这个伸手要钱的孕妇,他们仍旧把她当作平常人,就像每个衣着正式,擦肩而过的你我一样。求助者没有感到卑微,施助者也不会觉得高尚,这只是你打动了我,我伸出一点援手,大部分人表情平淡,一切都随意自然。
另一件是上班的路上,街上步履匆匆的人们正走着,前面一位穆斯林妇女包着一块头巾,头巾外面又罩着一块薄纱巾作为装饰。一阵风起,薄纱巾随风飘落,她仍旧不知情地继续走路。身后一位跑步的白人小伙看见了,他张嘴刚要提醒,风早已把纱巾反方向刮出六七步之外,越飘越远。后面的人们但见地上拖着一块不知道哪来的纱巾,没有人搭理。小伙子向前继续跑了几步后停住了,掉转身子对着纱巾作出思考状后,还是淡定地快步往回跑了几十米,一把捞起纱巾,再快速跑向早已走出很远的妇女把纱巾交给依然不知情的失主。如果不是有这个小伙,失主可能发现纱巾不见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那位小伙子本可以当作没看见,但他依然愿意回头来回跑上几十米做上这一件小小的善举,路上的上班族们仍旧表情冷淡步伐匆忙,我却在这刮风下雨的天气里感受到了一层陌生人的暖意。
这两件小事我都只是旁观者,我既没有打动到立马解囊,也没有折回去追着捡那块纱巾。也许我和很多人一样,虽然也对他人对陌生人笑容灿烂过,给年纪大的人让座位过,不嫌麻烦地为人指路过,扶起摔倒的人过,但我们其实,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漠那么一点儿。国外不是伊甸园,大家都是在生活的洪流中或热情或冷淡,但总有人愿意为他人所想,贡献一点举手之劳,给予别人尊重。下次再路过这些类似的‘小事’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世界总会有人用善意燃起光芒,拼接起一些让人脑海里念念不忘,能好好回味的平凡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