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句话,在安静的时候,击中心脏,瞬间泪流满面;总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涌动,喷薄,活下去,勇敢过下去。
正在看《加缪文集》的第一个篇章,叫《第一个人》。现在,是春天,外面的晚风,裹着各种花香,从我窗口透进来,电脑屏幕闪烁着蓝色的光。《第一个人》,就着绿茶的袅袅,混着外面的车流,展开第一个人的诉说。
外国人的名字,我记不大住,感觉和隔壁村的老张、老王,或者小李、小强一样,都差不多。要说起老张、小强事迹来,我能知道的,和听说来的,那可真是滔滔不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你要是让我说说某一个据说早早就夭折的,或者早年就离家在外,几乎很少见过的,我就搞不清楚清了。可是,往往这些人,像传说一样,仿佛有一种魔力,探究的魔力,总想着,不可能就什么也没有,一切,也就这样了。实际,就是什么也没有,就那样了。
人们往往不喜欢,有开头,却没有结尾,不管这个结尾,是好,还是烂。更可怕的是,人们总觉得,凡事总得有个第一,这样才好过日子,不然,就没有根,没有着落。人们的日子,过着,一天天堆积,越来越像贪吃蛇,日子越来越长,就越来越接近死亡,接近把自己吞噬掉。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圆,难怪人死后,坟包要弄成圆的,原来如此。这是我想象的,可能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呢。
据研究呢,人在父母亲陪伴下长大后,主要一半是父亲,一半是母亲,是父母的混合体,当然,这里面也有着小伙伴、老师、陌生人、流氓、小偷、杀人犯、乞丐等等,成了大杂烩。可是,当从小就没有了父亲,或母亲,也长大了,是不是就缺了一半呢。这一半,怎么补上的呢。难道,是从基因开始就隐含着么?不,不是。人好好的长大了,仍然主要是一半父亲,一半母亲。
不管哪一方面,这都成了一个诡异的补齐,而不是抱残守缺。这个诡异的补齐,如果深究,就好像是一个悖论。我,竟然成了生育我的死去的亲人的长辈。他们的时间,永久地停留在了过去,天地有一道绝对不能跨越的线,他们的时间,只能用来揣度,用来回忆。这是一个可笑的事实,可是不能笑。
按说,这个不能回头的地方,我们可以昂起头,往前走。但,总有声音,会在深夜追问,如果。如果最可恨,过去的,没有办法如果,将来的,如果都是不确定的。我们又不能停止如果。总得做点什么,把这虚空抹平,像一面破败的墙,在心里是废墟一片,不遮挡,太空,幕布遮掩,又太假。
当开始回忆的的时候,人就开始老了,当开始回头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当追问的时候,就迷失了。
小的时候,日子很长,像遥远的地平线,总也追不上,追着追着,就天黑了。天黑了,数星星,没数完,就睡着了。听见,引擎的啸叫,钻透玻璃,抓挠耳膜,夜里惊醒,就知道,自己长大了。堵上耳朵,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两只羊,已经忘记数了多少羊,还是睁大眼睛,在黑暗寻摸,竖起耳朵,能听见有蟑螂,嗦嗦爬过地板,用触角,敲打棉拖。这太搞笑了,这一点都不搞笑,这让太多人想哭。
东方泛起鱼肚白,微光,随着微风,吹进窗台,海浪的声音夹杂在稀疏的轮胎的摩擦声,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海气,甚至能触摸到汽笛几无可闻的振动。我便醒来,安静等待第一声早安。日子,是清晨的第一道阳光,打在被窝,爱人的发丝,撩在耳角。
这是新的一天的开始,像过去的知晓的每一天一样,可是,说好的,往前走,就不要频频回首。这还不到回忆的时候,也许,远远的过去总有许多谜团,像巨大的漩涡,它们在历史的长河,走得太远了,我们已经看不清楚,就不要试图抓住些什么。
是的,日子总要过下去,这有点老生常谈。日子是过留下回忆,而不过在记忆里活着。多少人是这样过的呢。很多。这又是不能探究的。过好日子,是需要勇气的,不回头的勇气,勇往直前。重复过一样的日子,是复印机;鲜活的认真的过,是打印机。过成复印机还是打印机,主动权,就在两个肩膀扛着的二斤半里面。
翻页,继续看这篇没有写完的小说,后面收尾,等待着,自己将自己加上去,结尾就有了,希望不要烂尾,别太不好看就行。
2018.4.2.9:21.南山.梅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