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母亲节

     

        看着满屏给母亲送礼物送祝福的,我只能默默地流着泪,反复听着K歌里面给妈妈录的《打靶归来》,那是妈妈留下的声音。本来打算再抽空给她多录几首歌呢,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妈妈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我们,可如今,即便我双手奉上自己的一颗心,却再也没有了报答她的机会!

        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给母亲们过节了。我只记得,第一次给妈妈过节是带她去看了一场电影。在网上团购的电影票,特意挑了适合老年人看的《飞越疯人院》。可惜黄金时段的票都被抢完了,只剩下晚上的。那时候我家附近还没有电影院,我们当时还没有买车,一家四口坐了五六站公交车去的,半夜时分看完然后再打的回来的。

        那大概是妈妈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电影吧。我们去得算是比较早的,灯光还不太暗。找到座位坐下来,妈妈环顾四周,先评论了一番,说: “嗯,还不错,挺干净的。”

        那天的电影妈妈看得很开心,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关键题材是关于老年人的,又有她喜欢的演员。妈妈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的人,平时在家选择电视剧的时候,她必定是要看那些家庭剧年代剧,而且主演还得是她喜欢的演员,像萨日娜王茜华马苏马伊琍这些。当然,有时候她也会换一个口味,比如她曾经和孙女儿,看完了《一起来看流星雨》的第一季还意犹未尽,整天打听什么时候出第二部呢!

        后来,步行街建了大地影院,我又陪她去看了几次。记得某一年的妇女节在大地影院,电影开始前她坐在外面大厅的椅子上,我给她抓拍了一张照片。我的拍照技术她向来不看好,可这一张她竟然颇为满意。后来转发到朋友圈,得到了亲朋好友的一致好评,都说一看照片就知道我妈妈是个文化人,搬到县城以后更像个城市老太太了。

     

        看完电影,又陪妈妈吃了提前团购好的养生焖锅。饭菜的味道很合她心意,她说打心底里高兴,自己虽然没有儿子,但是两个女儿让她觉得一点都不比别人差,甚至更幸福呢!

        其实,现在想起来,我们哪儿有妈妈说得那样好呢?忙完工作忙孩子,陪她的时候真的太少了!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有精力陪老人了,却还想着自己先放松一下。这正是我现在经常懊悔不已的原因,尽管大家都安慰说我已经够孝顺了,可是我明明能够为妈妈做得再多一些啊!和她对我们的付出比起来,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记得以前在谈到别人家孩子对父母不好的时候,妈妈总是说:“父母的心在孩子身上,孩子的心在石头上。”我知道,这是老话说的。可我觉得,在现实生活中,这句话应该修改一下,孩子的心并不是在石头上,而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我们的优良传统讲的是尊老爱幼,可这两者又有几人能兼顾呢?!

        再后来,我家旁边又建了奥斯卡影院,带妈妈去看电影就更方便了。近几年的教师节,新城教育局经常会给辖区的教师发电影票,带妈妈去看的时候,发现她更有了一种理直气壮的架势,说这是和大女儿一起享受国家的福利呢!

        记得去年三月,那个星期四,早上离家的时候跟妈妈打招呼,妈妈还特意跟我说,最近要是发电影票了就带她去看。其实,前年发的电影票,因为妈妈在江苏妹妹家,我一直留着想等她回来陪她去看,可情人节那天她一再催促让我和老公去看了。直到那天早上听到她的叮咛,我才醒悟过来,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去,而是想让我们俩过个正式的情人节啊!

        那个星期三,我们一家人去中医医院看病,先让医生给女儿看的,她还要赶回学校上课。候诊的病人很多,闺女看完出来我妈紧接着进去。后来我妈想起来了,说孩子也没见跟她打招呼怎么就走了?我劝她说不要紧,星期五娃就回家了。妈妈又唠叨了几遍,我还觉得她太小题大做了。

        实在没想到,那真的就是她们婆孙两个的最后一面!后来我就想,她是不是那个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抱怨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们好好告别的机会?为什么不给我们更多的报答亲恩的时间?

        可事实是,老天爷已经给我们提示了,只是我太粗心!仔细想想,在之前的几天里,确实是有一些奇怪的表现的,不过没有引起我们的重视而已。有两三次,回家走到窗外的时候,看到妈妈在厨房忙活,我喊她,她竟然没有反应!还有就是,从医院回来,我在厨房包荠菜饺子的时候,她走到我背后我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吃饺子的时候她又说,她们妯娌几个都是大饭量的人,要是哪一天她饭量不行了,就说明她人快不行了。那天她饺子吃得不多,怕我多想,特别强调说是自己嫌胖有意在控制。关于饭量的这些话她经常说,我当时也就相信了。料理完后事,我看了冰箱里面的东西,我从镇上买回来的蔬菜还在,说明根本没有好好吃饭,应该是她那些天因为久咳而不想吃吧。我经常会想,在那样的生活状态下悄然离去的妈妈,该多么心酸啊!

        好在听到姨妈和大姨说的,妈妈打电话给她们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好,关键是她明确表示原谅我爸了。我很清楚,那是妈妈一辈子的心结啊!不知道亲人们所说的是真是假,即使是假的,考虑到她们的良苦用心,我们也应该冰释前嫌了。我信了姨妈她们的话,因为我看到妈妈最后的表情是那么坦然,似乎还有些许的笑意。现在每天只要一空闲下来,想到妈妈我就会难过。这个时候,我的眼前就会浮现她最后的表情,这也是一年来我稍微能感到宽慰的地方。

        可是,几百个日子过去了,我们还是难以接受妈妈已经走了的现实。要我们完全原谅爸爸,肯定会需要更多的时间,毕竟,内伤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心理学上有个说法,患病有多久,疗愈就需要多久。不是吗?

        当我即将结束这篇文章的时候,发现母亲节已经到了!我想,妈妈一定能听到我的心里话,能看到我们一点一滴的进步的。为了妈妈在另一个世界更高兴,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闺女亲手设计完成的剪纸作品,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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