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是2017年12月31日23:50,允两岁三个月零九天。允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尽管和同龄孩子比起来,发育要慢那么一些些,但是在我的心中,依然是个机灵美丽的小家伙。
12月18日,星期一,那天是德克士的卡友日,是云云的生日,也是我和桦约好到蒋家去看他家二宝“双十二”的日子。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允奶奶的电话,说她下午三点多突然呕吐,四点多又呕一次,还伴随着拉肚子。下班后,允爸爸就马上开车带着我们一起到本地最好的一所三甲医院挂了急诊。因为医疗改革,允并没有达到住院的体征,所以我们几个大人轮流抱着她输液。
星期二依旧不停的腹泻,并且不论吃什么,都会呕吐,允的奶奶和婆婆带到医院,输液,直到允爸爸和我下班,晚上接了她的大便化验,确诊轮状病毒阳性、隐血阳性,同时伴有发烧症状。
星期三,依旧拉水样粪便,继续输液,喂妈咪爱,蒙脱石散。
星期四,没有拉肚子了,输完了今天,医生说不用再输液了,让我们抱回家观察,不拉肚子不用喂蒙脱石,但妈咪爱要继续,不要停。
这四天,医生说不吃东西都是正常的,因为她又拉又呕,身体是极不舒服的。星期二因为太过哭闹,奶奶电话咨询允爸以后,喂了两颗糖,星期三,婆婆问了个不太懂病情的儿科医生,误喂了她一个冷的苹果。含有糖分的东西都会导致轮状病毒反复!
星期五,冬至,我们下班之后到奶奶家接她回家,奶奶说她仍然拒食,我们认为依然是轮状病毒作祟。因为允爸爸加班,没有吃晚饭,所以到奶奶家吃的羊肉。这时,允看向允爸的碗,流露出想吃东西的眼神,允爸赶紧用筷子夹了一口白米饭,她张嘴了!这是她这个星期来第一次开口吃东西!由于她多日未曾进食,我们不敢喂太多,最终喂她吃了大半碗白米饭,连哄带骗的吃下一碗稀饭,这晚,我们连日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一丝舒展。
星期六,允爸单位下午有活动,所以中午喂了大半碗白米饭以后,允爸将我们送到了允婆婆家。下午我陪她一起睡了个午觉,大约16点左右,隐约觉得她有点烫,以为是我们睡一起的关系,隔了一会,用体温计量,也还是正常范围。因为她每顿吃得少,我们都是少量多餐的喂,晚上在外婆家也没有吃很多白米饭,就带回家了,回家以后很乖,很快就入睡。
星期天,因为她吃得少,又寡,怕饿醒,一大早我就起来煮饭,煮得比平常要软,十点左右她醒了,因为看起来精神不好,于是我和允爸在床上喂她吃饭,允爸喂饭,我用奶瓶喂水,最终吃了一大碗白饭,和200ml左右的温水,和前几天相比,着实让我们欣喜。但是她精神依旧很差,而且又开始有些反复发烧,但是一用对乙酰氨基酚栓(屁屁栓),半小时之内就降下来了。晚上我们带她到外婆家,吃饭没有中午好,而且在换尿片的时候突然发现屁股墩上有一大片红疹,面积略广,赶紧又带她到三甲医院挂急诊,在等待的过程中,体温已达到了39.7℃,于是跟急诊医生说明了紧急情况,医生喊赶紧抱她来看,说身上的红疹是过敏,高热有可能是过敏导致,于是开了抗过敏的药,并让我们用了一颗屁屁栓,半小时之内注意观察。半小时左右,体温略有下降,于是医生就让回家了。回家先喂了妈咪爱,后面看她精神不太好,马上要睡着了,仅间隔了十分钟,就给她喂了抗过敏的药,喂下去一两分钟,突然呕吐,并且把妈咪爱也呕出来了,还有晚饭吃的一些米粒。于是我们马上停药,擦拭干净,因为轮状病毒感染的时候就是吃多少都要翻倍吐出来,所以我们什么也没有喂,就抱她到床上让她平静入睡了。
星期一,大概这颗药的药效过了,凌晨两点左右又开始发热,急忙温水加酒精擦浴,然后再用一颗屁屁栓(已间隔四小时以上),半小时之内,体温又下降,然后每小时量一次,直到早晨七点半,我和允爸上班,体温都是正常的。松了一口气,我们去上班了。中午醒来,允奶奶说她不吃东西,干饭稀饭都不吃,爱哭爱动,体温都量不成,身上倒是看着不太红了。13点的时候喂了一些水,然后又吐出来。我们觉得还是不能拖,于是允奶和允婆收拾东西准备带她去医院。三甲的这家医院已经挂不上号,然后带到一个开了很久的,也是由三甲医院的退休医生主诊的私人诊所看了一下,医生建议到大医院查个血,因为她情况实在看起来不太好。于是经过数次奔波,最后终于找到一家能挂上号看到病的公立医院,当时还是很欣慰的。然后在医院给予输液治疗,输的是退烧药,抗生素,盐,糖,钾等等。
星期二,昨天抽血查的指标出来了一部分,虽是外行,但是我们仍然能看出来她的血液异常项非常之多。其中有一项超敏C反应蛋白,正常值是0-5,她已然是超标10倍!达到了50.1的数值。这项也是反映感染指标的一个重要检测项,也就是说,允的血液,被感染了。这天,依然在不间断的输液,因为用药,所以体温基本稳定。只是在医生的小白板上,写的是,16床,病重。
星期三,终于拉了一泡臭臭!是的,她终于拉臭臭了!昨天医生用灌肠物理降温后,说她不一会就会拉臭臭,但是因为连日的不吃不喝,精神萎靡,难以喂养,我们每日也都只能强行灌入少量的米汤,她一直没有便便的反应。一直到16点左右,终于,拉臭臭了。今天就是常规的雾化,输抗生素,体温药控后略偏低,36度都不到点,大便漏查了轮状病毒,但是除了有点稀,一切正常。这天,我们觉得她应该是会要有好转了!
星期四,凌晨开始一直不停哭闹,半小时测一次,体温一直在38.3℃~38.4℃之前徘徊,医生说没有超过38.5,就还在可控范围,先物理降温,于是我又用温热水加酒精间隔擦拭。凌晨五点半左右,体温38.7℃,医生说马上用一颗屁屁栓,用后,温度又降下来了。短暂的休息了一会,我们又去上班了。由于一停药,就会反复发烧,而且接连三天都有用抗生素进行抗炎治疗,下午,医生建议换用进口抗生素再观察看看,我们同意了。此时,我心中燃起了疑问,因为她从小也还算健康,不是太爱生病,我也只是最多给她口服过头孢消炎,别的抗生素都没用过,按道理说,对没有使用过的抗生素,她应该是非常敏感的,应该很快就会起效,但是为什么,炎症就一直消不下去?难道是轮状病毒期间在三甲医院,被交叉感染了别的什么?今天,医生告知还要抽血,用于再次复查血象,以及血培养。因为长期未进食,抽手上的血管已经无法抽出血来,只有从脚上的血管抽,抽了三次,五管,抽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已经不哭了。我很难想象对于一个小朋友来说,身体是承受了何种的疼痛,才会在最惧怕的针尖入体时,都感觉不到痛。
星期五,因为咳嗽三天,照片检查有支气管炎。而且坏消息是,她又开始发烧了,又是38.5℃的临界值,昨天抽血的结果也出来了一部分,入院时候的超敏C反应蛋白,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不降反升,已经达到了150,也就是正常值的30倍!这时,这家医院的医生,已经开始委婉的告诉我们,他们迄今为止还不明确允反复发烧的原因,并且,建议我们转院。因为时间较晚,我们不论是去向省会、跨省的昆明、或是更权威的重庆,都来不及了,并且,她情况很糟糕,没有应急措施,很害怕路上出意外。我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临行前,再到本地的三甲医院最后一次求诊。我们没有到一楼的急诊室,而是直接抱到二楼的住院部,将她的情况告知医生,医生说还是要我们抱起小朋友,结合临床来诊断,于是我们赶紧回到之前的医院,准备带她出来。医院拿了一张单子给我们签字,意思是她是属于危重病人,一旦离院,路上有任何事故,概不负责。我们火速抱她到三甲医院,一进医院,医生马上给她做检查,问了我们一些基本状况,一些我们平常有注意到,但并没有觉得特别异常的症状。例如,嘴唇皴裂严重,之前医院的医生告知是高烧缺水的表现;白眼仁发红,之前医院的医生告知是温度过高把眼睛烧红了,还有不知第几天出现的畏光,她不论何时都用手把双眼挡住;身体出现过红色斑疹,之前到三甲医院的急诊科,医生判定为过敏,等等。听到医生询问的症状,她都有,我们猜,她是什么病,应该医生心中有数了。马上医院就给我们安排住院,这时,心中有一点踏实,因为入院了,但也升起一丝不安,因为最近医疗改革,非危重,医院也是不会收的。伴随着这种矛盾的心理,收到了一张最为沉重的,需要我们签字的纸:病危通知书。
医生告知,她的种种症状,疑似川崎病,简而言之,就是全身系统性血管炎,最直接影响心脏,也是后天心脏发病原因之首,因为现在做不了心脏彩超,所以无法确定她的冠状动脉是否受损,是否在血管内有形成血栓,如果有血栓,随时有可能会破裂,一旦血栓在心脏内破裂,将直接危及生命。并且因为她血象过高,各项感染指标超高,同时考虑脓毒症,查血结果未出之前,不明确她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感染,若是细菌感染,那结合她的临床症状,同时考虑可能感染脑膜炎。
每一种,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饶是如我一般坚强,也忍不住悄悄鼻头一酸。但是,我和允爸现在可是主心骨啊!我们不但不能倒,还不能让家中老人看到我们有一丝的脆弱,毕竟,我们若慌乱,老人的承受能力会更差。
星期六,从凌晨开始,输液。没有抗生素。和轮状病毒一样,抗生素无效,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那家医院,已经用到进口的抗生素,依然反复发烧的原因。这一夜,心中忐忑。早晨七点半,允婆婆已经早早到彩超室门口排队,因为因为医生要新老院区两边跑,加上早高峰,所以八点四十才到,因为她很烦躁,并且小朋友不会配合做检查,所以静脉推了药效十分钟的安眠药剂,我们就火速抱去做了心脏彩超,最终,心脏彩超显示她的冠状动脉在正常范围之内,也就是说,她的心脏暂时没有受到损害。松了一口气。医生给我们开了药方,让到门口去自费拿药,双嘧达莫片,抗血小板聚集,防止形成血栓,一日三次,饭前半小时服用,阿司匹林肠溶片,解热镇痛,抗血栓,同时用于儿童川崎病的治疗,一次1.5片,八小时一次,饭后半小时服用。于是在三甲医院开始治疗…她依旧烦躁不安。
星期天,12月31日,也就是今天,她愿意睁开眼睛看一看了,眼睛也不是那么红,虽然依旧烦躁,但是,从入院开始,稳定的没有发热了。现在的诊断仍然是疑似川崎,因为血培养的结果还没有得,具体是什么病,还没有确诊,但是,希望2018年,可以迎来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