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丰三年,西周兵马大将军岳明镇守边关三年,前后收服了六个国家,全部纳入西周版图,与西周一直僵持不下的燕国这三年来也没有分出胜负,国家一派祥瑞安宁,边疆已达半年之久没有再起纷争,岳明也就从边疆班师回朝。
西周京城
将军府
将军府盖得十分阔气,就算跟亲王府相比,也丝毫不逊色。将军府将军府听着很糙,但是里面的布置却不含糊,改归置什么就归置什么,一路走进去,风景十分的养眼。
将军府里几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刚读完书,一起比试练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招式很是好看。师傅看角落里蹲着的那个小家伙,蓬头垢面的正在一脸羡慕的望着几个大哥哥在练功,他没有同伴,没办法一起练。师傅知道他的底子很好,就算没人配合,他自己研究,武功也练得比这几个公子哥还要厉害些。
“楚禾,你来跟为师比试吧。”师傅走到他跟前向他伸出手,楚禾惊喜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人,才怯懦的站起身,食指指了指自己,“您是说我吗?”
“不然府里还有第二个楚禾吗?”师傅好笑的道。
楚禾站直了身子,刚到师傅的脖颈处,他其实已经十六岁了,个子却一直没怎么长,因为是收养的,府里的几位夫人都不待见他,所以一直在被欺压。平日里吃不上好东西,也穿不上好衣服,只有在大将军岳明回来的时候,才活的像是个人。
窃喜着迈着小碎步到师傅跟前,欣喜的像个小孩子,师傅跟他对招之时,发现他虽然没有上手,可是动作招式记得很熟练,所以对起招来显得比他们几个还要游刃有余。师傅陪着他练了两遍,忍不住的一个劲儿的夸赞:“我们楚禾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学就会……”
楚禾害羞的脸红起来:“是师傅教得好。”
他们几个就吃味了,眼神对视了一下,相互都会了意,待到师傅走了之后,他们拽住楚禾的衣服,将他拖到了没人的地方,一把推的撞到了墙上又跌落下来。
“少爷……”楚禾瑟缩着,果不其然一脚猛烈的踹到他的肚子上,楚禾疼的岔了气,捂着肚子就感觉喉咙里涌起了血腥味,脚底失重的倒在地上呻吟了两声。
一阵拳打脚踢毫不客气的砸到他身上,他们才不管什么柔弱的部位,踢到头就算头,踢到脖子算脖子,每脚都下了狠力气,楚禾的口中不断传来短促的闷哼声,转眼衣服和头发全都沾满了鞋印和泥土,嘴里也呕出血来。
终于等到他们停手了,楚禾咳嗽着终于可以喘口气,下一秒却被拎着领口拖着往前走,前面有个大水缸,那里充满了楚禾惨痛的回忆,可是他没有能力反抗,被他们押着将头按在水缸里,一阵扑腾,呛得喝了好多水,水进入身体又从鼻孔里呛出来,这种滋味辛辣辛辣的,他感觉自己都快死了的时候,他们才将他揪起来。楚禾迫切的呼吸着空气,可是稍微吸一点点气,呼吸道就堵上了,不等他休息过来,他们就一巴掌重过一巴掌的抽在他脸上,抽的他鼻腔里都喷出血珠来。
耳朵也被撕裂开了,正往肩胛上滴着血,楚禾痛的几乎说不出话了,满头满脖子都是汗,他们寻见了地上有几片练功用断的刀片,拾起就朝他背后插去!楚禾‘啊——!’的惨叫一声,后背舀舀的流血,皮肉都被活生生的刮掉了一层。
他们几个正得意的笑着,就见得袁靳带着几位夫人一同出现在练功场,袁靳瞥了眼地上呻吟流泪的楚禾,又望向几个不可一世的公子哥,低声警告道:“将军还有几日就抵达京城了,你们最好消停点,被他看到这杂碎身上的印子,你们一个个儿的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柳崇清看了看地上的不断抽搐的楚禾,他的手背想抚摸一下刮掉皮肉的地方,可始终落不下去,想必是疼到极处了,于心不忍的撇过头去。
蒋文义走上前一步,看着楚禾痛苦的样子她倒是很高兴,笑着道:“大夫人,不就是一个狗杂种吗?就算真死了,将军还能让我们一命抵一命不成?”说着说着,就一脚踩在楚禾受伤的背上,楚禾痛的呜咽声不断,眼泪一行一行的往下流,双手抠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袁靳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既然三夫人不拿将军当回事,那你就由着自己性子来吧,折腾死了算你的,将军要是问起来,跟我们几个都没关系。”
蒋文义悻悻的收回自己的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袁靳对自己的儿子岳钧吩咐道:“把他送回他的住处,再留下点药。”
“是。”岳钧搀扶着楚禾经过她们之时,袁靳一手钳制住他的胳膊,挑眉道,“将军回来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明白吗?”
楚禾虚弱的点头:“楚禾明白,楚禾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练功伤着的,跟几位少爷和姨娘都没关系。”
袁靳轻轻的冷笑一声:“你是个聪明人。”然后松开了手。
待到楚禾离开,袁靳冷冰冰的望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转身对身后的几个姐妹道:“谁的儿子谁自己照看好,平日里小打小闹都算不得数,我身为正室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谁若是在将军眼皮子底下作妖,我也保不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蒋文义望着她的背影不屑的‘嘁’了一声:“还当自己是皇后了,管的倒挺多。”
岳明归来,皇上金耀都出城亲自迎接,岳明一路赶来虽有倦意,却仍然英姿飒爽,撩帘下轿,金耀就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岳明撩衣下拜:“微臣岳明拜见王上,恭请王上金安。”
“爱卿免礼。”金耀扶起岳明,上下看了他一刻,感慨的道,“爱卿一路辛苦了。”
岳明颔首道:“应该的。”
“爱卿为孤王在外征战三年之久,风吹日晒,实在辛苦,孤王在宫中为你摆了庆功宴,可否赏脸前去?”金耀与岳明并肩而行,那模样倒像是多年好友叙旧一般自然。岳明轻笑一声,微微颔首,“瞧这事闹的,微臣来到的前几天就派人通知府里了,现在估计全府都等着微臣呢……微臣随王上进宫,先禀报了边疆事宜,就还先回府吧,哈哈哈……”
金耀眼底微光一闪,掩盖住眼眸中的情绪,然后笑道:“既然爱卿已经通知家里,孤王也不好打搅你们全家团聚,就这样办吧,那改日你可一定要到宫里来,孤王要与你喝个不醉不归。”
“那是自然,劳烦王上亲自来接,微臣真是不胜惶恐……”岳明做足了为人臣下,尽敛锋芒的姿态,让金耀半分毛病都挑不出来。
“你为孤王屡立战功,自打三年前离家,至今才回,这样守护孤王的国家,孤王对你感激不尽呢。”
“这都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功。”岳明谦逊着,金耀也做足了爱惜臣民的姿态,当即下令道,“岳明将军为西周屡立战功,劳苦功高,赏黄金万两,宝马百匹,特封为一等公爵。”
岳明停步撩衣下跪:“微臣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