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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杰基本不听课。
当赵小树听得正吃力时,他却将脑门往桌沿一抵,紧盯着课桌下的手机,戳戳点点,操弄着屏幕里的小人物。
不过因为是掏钱上的补习班,台上讲师根本不管,他几乎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游戏上。
赵小树趁着间歇,偷瞄去一眼,觉得眼熟。他隐隐忆起班里似乎有人玩一样的游戏。那都是些家境富裕的,父母早早给孩子配了手机。
他本以为朱一杰定然成绩很差,哪想他的作业批下来,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红勾,像开了花似的。朱一杰只是随手翻来,就丢至一旁,继续他的手机“大业”;有时他甚至头都不抬,埋在桌下,任由前头传来作业,将本子搁在他的后脑勺上。
赵小树回过头看自己的作业,十题六错,一列鲜红的大叉子,心里不忿,又很气馁。
那日课间,赵小树的脸色很是难看,审着满纸错题,手里的签字笔转得飞快。朱一杰突然直起了身子,将手机盖合了,往桌上一丢,诶呦喂地小伸个懒腰。他那镜片后豆子似的眼趁机瞥一下,就见赵小树的一道错题,竟不屑道:“这题简单!将长方体的长宽高套进公式,再加个面数就出来了。”
赵小树一愣,看向他,手里的笔一停。朱一杰见他半天不说话,不耐烦地将作业本滑过去,脸凑近了,嘴里“这样,那样”,指点起来。
赵小树只好嗯嗯嗯地配合,一通下来,仍是一知半解。不过他不想被看扁了,索性无所谓地笑笑:“这样啊!你一说,我才知道我开始做对了,后来又改错了。”
朱一杰哼哼:“这个班出的题都简单!不过不聊这些了,做题多无聊。”
说着,他又拾来手机,重新打起游戏。这不禁勾起了赵小树的好奇。其实他周围也有几名男生偷偷玩着手机,趁课间老师不在,边上总能围上一圈人,他也是围观者之一。只是手痒归手痒,一来他没手机,二来他和张兰玩在一处,也就没多去想。
如今有了机会,他当然凑过脸去:“玩得厉害啊!这是什么游戏?”朱一杰不看他,只是专心玩游戏,嘴里说:“厉害什么。我之前都通关了,这是删档重玩……”说着,他将游戏名告诉了赵小树。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竟慢慢聊开了。
到了上课,他俩聊得正酣。那朱一杰的眼睛一亮,压低声,问他玩不玩电脑游戏。赵小树想起自己二年级那会儿,曾在舅舅家的台式机里玩过几把CS,就告诉了他。
朱一杰切一声,说:“那个没意思啊,没法联网。我告诉你我手机号,之后咱俩一起玩网络游戏。”
赵小树想说自己家里没电脑,可思来想去,羞于启齿,便先答应下了。
等两周时间过去,赵小树离开了冲刺班,心里仍是没底,像学了又没学似的。
十七号放学,小树妈罕见地来接赵小树。她领着小树,一径带到一处气派的校园里。余晖将尽,阴森的傍晚笼罩下来,西洋式的教学楼摇身化作巨大的怪物,红身黑脸,张牙舞爪。
赵小树就像只小蚂蚁,哆哆嗦嗦地立在它面前,仰望它,绷紧了身心。
这里是六中,赵小树来参加入学考试。
一名挂着胸牌的女老师远远望见,就走过来领他入楼,一路核验信息,填表,后随乌泱泱的考生长龙,依次进到机房之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