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二一句话不说倒引得郭德云急眼了。“庞二咱两是哥们吧,你现在要是还想挣这个钱就听立春的,最好做两手准备,别真工人走了再傻眼了。”
我又接着说“看工地现在这样,还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咱兄弟倒是好说,但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是给老板要几个钱也不为过。你们关系再怎么好,要是他真干赔了那天,还上哪弄钱给你。说一千道一万,抓点钱放手里是真的。”
庞二慎重地点了点头:“你们说的很有道理。等一会我回去查查电话号,找几个人过来。正好我们这里现在也缺人。”又转头望着我“前几天我跟老板说了,等三层混凝土打完就给水暖点钱。立春啊,你先将就将就。”
我能说什么,心里就是急得要命也没法表现出来,只能点点头。庞二说你们溜达吧,我回去联系人。
现在的东营比我家夏天都热,白天基本上都是三十度以上,到了晚上温度才能稍稍降下来。我躺在广场大理石椅子上,那温度都赶上家里的炕头了,烙着腰老舒服了。
广场上的老头老太太正跳着广场舞,我们就在石凳上坐着看。正好放线李工也来了,见是我们就一起坐了。
“我来的时候,老板要求打混凝土,可老刘找了一圈,你们一个都不在,老板很生气,这事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呢。”李工看着我们说。
“还打夜班?上次干了一晚上,早上都没吃饭又接着干了一上午,老刘才给一个半功。换谁还能干?”郭德云气愤地接过话。
正说着,开搅拌机的带着一帮人也来了,听到我们在说这件事,也气愤地说再也不打夜班了。
“按理说,干一个晚上至少要给一个半功,他这么做的确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我听说你们一个月不是保最低二十五个功吗?就现在的商品混凝土,怎么干你们也干不到二十五个功,他为什么不多给你们点,反正到最后还是要给你们补上。”李工有点纳闷地问。
“所以说,有些人做事就是看不懂。他这么做会让大伙两次不满意,一个是现在,再一个就是月末补功的时候。你说何苦来哉。”我接着李工说,大伙也同时附和。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按部就班开始打混凝土,这次的混凝土老板为了省点钱没用商品的,还是用最早的老办法打。我也跟着上楼看着我的预留套管。
刚到楼上,小平头就贼兮兮地跑过来:“听说了没,昨晚没人干活,老板罚老刘五百块钱。”那幸灾乐祸地的笑脸,让老刘看到肯定给一巴掌。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悻悻地又回去了。
我找了个稍微阴凉点的地方坐下,放眼望着整个工地,才发现有一种萧条的感觉。平时楼上打混凝土,楼下钢筋工,木工都是忙着做下一层的料。那切断机的咔嚓声,木工手锤的叮当声组成了工地最美妙的交响乐。
而现在,整个楼下根本没几个人。钢筋工只有寥寥的三两个人在干活,而木工更是一个都没有。再往远了看,办公室那边也是大门紧闭,这也太不正常了。
我心里就纳闷了,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