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喜食咸菜,小时候几块咸菜就着一碗白粥下肚即可满足,长辈皆夸好养。也是因为如此,小时候食量颇大,作为一个小孩的体型真真是长势喜人。
大了,仍喜食咸菜,但外面的咸菜多含有有害物质,因此母亲便经常自己买来“大菜”(咸菜的原材料)自己制作。早餐一碗粥配两块母亲自己制作的咸菜即可解决,无需其他下粥配菜。简单,容易。潮汕人晚餐主食亦多是白粥,早晚两餐白粥,中餐则是米饭或者粿条。父亲喜欢白饭就咸菜,我喜欢白粥配咸菜,不同喜好,亦是殊途同归。
有一种潮州产的一小包一小包的咸菜丝叫潮州小菜,味道独有,以前是五毛钱一包,现在是一块五一包。我在家的时候吃,离开家的时候也要带上一些。每次母亲多是叮嘱多吃无益,见我仍是喜欢,亦会宽松一二。
我也喜欢菜脯,即是萝卜干。读过汪曾祺老先生的《慢煮生活》知道多数地方都有制作萝卜小菜的习惯,广东有些地区会做萝卜酸,白萝卜、胡萝卜切条腌制后酸甜爽脆极是开胃,一般粤菜酒楼会提供做餐前小食;亦有食店提供辣椒萝卜干小菜,这是喜辣人民的特色,多数是在桂林米粉店或者螺蛳粉店可以吃到。我们家乡的萝卜干不同。可以直接食用也可以做菜,萝卜干在潮汕人的家常菜里面是一个重要的角色。最常见的一道菜就是菜脯蛋,如果一家潮汕食店菜单上没有一道菜脯蛋,那我觉得它就失去了潮汕菜的灵魂。家里的菜脯基本是外婆自己做的。萝卜收成的时候吃不完,怎么办呢?晒萝卜干吧!
咸菜,菜脯都是贫贱的食物,经过时间的烹制染上了地域的气息,就成了独一无二的美味。汪老先生说“语言,是得要从生活里来的”。美食,亦是要从生活里来的;文化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