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间到晚上6点到9点半,晚饭时间过后,学生便陆陆续续回到学校,路灯逐次点亮,教学楼也人影幢幢。
吃饱喝足的雨歌跟着桑沙往学校走,雨歌有个习惯,睡觉之后必须要趴一会儿,她称之为“趴趴觉”,不然整个人都会头重脚轻,濒临崩溃,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呜呜,吃的太多了,好撑,好困!”雨歌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又忍不住揉眼睛。
吃的太久了,没时间趴趴觉,现在感觉像嗑了药一样神志不清。不是桑沙拽着她,都要滑到地上去了。
桑沙一边费劲拎起她,一边抱怨,“宋雨歌你真是越来越夸张了,有你那么吃的嘛?我要不拦着,你是不是要把锅吃进去!”
雨歌不理他,只想快点进教室好趴一会儿,等胖婶进门那就完蛋了!
胖婶,大名沈国华,性别男,因为胖,又姓沈,所以被学生赠以昵称“胖婶”,又因为在方言里“沈国华”发音近似“沈蝈蝈”,所以又多了一个爱称。雨歌嫌蝈蝈太娘太嗲,坚持叫他胖婶。
大概因为年轻气盛,一腔热血投身事业,所以每天都跟打鸡血一样督促学生,任何被他认定为“闲”事的行为,都要遭到短则半小时,长则不好预计的训斥。
胖婶身体力行,每天跟很亢奋,揪小辫子、临窗监视的事没少干。今天非常不幸是胖婶值班,要是被发现一丁点要睡觉的意思,雨歌都觉得都会大难临头。
“要不我背你过去吧,你趴我肩上睡一会儿。”桑沙皱眉看着雨歌。他知道雨歌有这毛病,从小就这样,学业压力越大越容易犯困。
雨歌又开始揉眼睛,“有病,我又不是瘸了。快点走啦,马上要敲铃了。”
桑沙没办法,只能拖着雨歌往学校跑,力争能有几分钟闭闭眼。
本来在只剩半小时的时候,他就想提醒雨歌,快没时间休息了。但看见雨歌吃的超嗨的样子又不忍心,只好看着她大吃特吃,欲言又止。
下次绝对不能纵容她!
好不容易赶在上课前冲进教室,看见雨歌迅速蹿到座位上睡觉后,桑沙才往自己的(10)班走去。
虽然内心大声警告自己,趴几分钟就好千万不能睡过去不然会被胖婶弄死求你了宋雨歌!但是一沾到桌子,雨歌依然被睡眠之神的洪荒之力拖往梦乡,毫无反抗之力。
当然,学生对老师天生的预警神经也全面瘫痪。
所以,在明珠发现胖婶逼近,并狠撞桌子提醒雨歌时,已经为时已晚。
真是人间惨剧。
“宋雨歌你还有脸睡觉?!你上次数学考了多少分?低于平均线20分!离不及格就差临门一脚,你很想试一试?”
风在吼,云在叫,胖婶在咆哮。
在入学的第一次月考中,疯玩了一个暑假的雨歌根本没心思看书,尤其是深恶痛绝的理科。
虽然觉得胖婶上的课还挺有意思,但短时间内,雨歌不指望自己的成绩有质的飞越,能及格已经千恩万谢了。
但是胖婶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只要有一门成绩突出的学生,都有全面开花的可能性。所以对偏科严重的学生投入了十二分的重视,“你的文科成绩那么拔尖,理科却是满江红,跛脚的鸭子怎么会游泳?!”
“在文科班,数学是重中之重,你语文英语拼死拼活拉出二三十分的差距不得了了,数学一道题甩你几十名,你上次月考的文科都是数一数二的,总排名却掉到了三十几名,问题出在哪儿都清楚了吗?”
雨歌低着脑袋一副悲痛欲绝、悔不当初的模样,让胖婶非常满意,深感自己教育有方,继续撒了十分钟的口水后,大发慈悲让宋雨歌回教室,同时晚自习第一节课也快结束了。
吹了一节课凉飕飕的夜风,宋雨歌好歹是清醒点了。反正这节课是背诵的时间,丢了也不可惜。
还有一点时间就下课了,宋雨歌偷偷往盥洗室走去,打算洗把冷水脸,然后回教室。
盥洗室在办公楼的拐角处,灯管坏了很久也没人修,所以总有些黑黝黝的。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也没有人过来。
眼看着快到盥洗室了,雨歌正准备走进去,突然发现楼梯的隐蔽处有轻微的动静,还有微弱的火光。
有学生在吸烟!
雨歌大着胆子试探着往下看,还是看不清。
犹豫了一会儿,宋雨歌放弃了洗手,悄悄转身准备回教室。
天知道下面是什么二流子,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刚转身,雨歌就感觉胳膊被人狠狠拽住了!
“宋雨歌?”“行凶者”突然有些惊讶的出声。
认识我?宋雨歌狐疑地回头,果然是认识的。
“哎呀,景渊学长是吧,有什么事吗?”六颗牙齿的微笑,又指指被绑架的手臂,“麻烦先把手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啊!”
景渊好脾气地松开手,有点想笑的样子,“上次还能恶狠狠地撞我,这次怎么这么乖了?知道怕了?”
雨歌心想,我怕你个毛线啊,这不是靠近胖婶办公室吗,要被他抓住,那才叫灾难,你个小白脸算什么!一身的烟味真是熏死了,走开走开!
正当雨歌想着怎么脱身时,下课铃声及时响起,学校几乎是立刻嘈杂起来。
雨歌松了口气,也懒得应付景渊,“你抽烟也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要害人啊!”
景渊指指楼道,“我只是路过,刚好听见有人在挨训,觉得很有意思,就留下来听墙脚,顺便抽口烟放松下。”
雨歌神色不变,“哪里哪里,景渊学长想必更加熟悉吧,说不定一回教室立马就能亲身体验了呢。”
景渊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毫不在意雨歌的冷嘲热讽。
雨歌也不打算逗留太久,作业还有一堆等着她去完成。
摆摆手雨歌表示要走了,景渊却突然问了一个颇为意外的问题。
“宋雨歌,你认识邱晨吗?”
雨歌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知道景渊和邱晨同班,但他干嘛突然问他俩什么关系?
他们应该有关系?
宋雨歌简单回他,“月考同桌,就这样。不过你干嘛问这个?”
景渊伸伸懒腰,不咸不淡地回她,“好奇。”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歌一脸无语,真的是闲得慌,有病呢这是?
不过他这是要去哪儿,那不是高二教室的方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