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的味道

记忆不消散

文/锦茵

她喜欢穿大红大紫的衣服,一头长而薄少的头发是她的骄傲。因为她喜欢长发,一直到现在她还留着长发。

小时候给我们灌输长发的美,我们姐妹两童年时一直留着长发,觉得自己就是最美的。

过年前带我和妹妹买衣服时,经常会说:女孩子就应该穿的鲜艳一点,红色最好看了!虽然当时还小,却有着自己对衣服一套审美观,觉得红色太俗气,不愿意挑选红色系衣服。买别的颜色衣服,她总来一句,这有什么好看的。遇见红色系列的衣服总是乐意给我们挑选,对于赞美一点也不吝啬。她是地主,我们都是没钱的农民,只能顺从她,不然就别想穿新衣服了,儿时的我们想。于是,穿着红色系列的衣服渡过了我们的童年。

记忆不消散


小时候过生日,她总是会在早上给我煮两个鸡蛋,然后说:丫头今天你生日,妈给你煮了俩鸡蛋,趁热吃。笑呵呵的我端着碗里的鸡蛋,白白的椭圆形状的的蛋白露在外面,加上一勺白砂糖,用嘴咬下去,甜甜的,这时蛋黄便露出来了,没有腌咸蛋的金黄,味道却不啻于腌咸蛋,这种味道只有她才能做出来。再咬一口,喝点碗里的汤,很快就吃完了。我吃蛋的速度家里没人能比。

长大上高中住校,她会在我去学校的当天早上给我煮两个鸡蛋,微笑着说:丫头,你在学校那边煮肯定吃不到家里的土鸡蛋营养。我总是会乐呵呵地说:真好吃。然后满足地舔一舔嘴巴周边的美味。

喜欢的话,以后你回来妈就给你煮。边摸着我长长的发丝边有温柔地说。

时间不知不觉高考来临,高考前几天的放假,她没有煮鸡蛋给我吃,而是熬了很大一碗香香的海带排骨汤,我一看没有鸡蛋,硬是楞了一下,她看透了我的心思般的解释道:丫头,后天就高考了,鸡蛋是不能吃的,万一考了个蛋你岂不是怨我啊!一听像是那么回事,便埋头享受这美味的海带排骨汤,鲜美的滋味顺着喉咙进入胃里,暖暖的。

记忆不消散


去大学的当天早上,她很早就起来了,做了很丰盛的一顿早餐,当然肯定少不了煮的荷包鸡蛋,不舍得眼神看着我:丫头,第一次出远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家里的东西了妈寄给你。你要注意安全。我一一做了回应,拿起筷子,享受着自己面前独特味道的鸡蛋。

来到大学,像脱缰的野马,和室友朋友们四处游玩,各种社团活动,肯定能看见我的身影。疯回来了就打打游戏,然后睡觉,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早上一如既往和朋友们去买早餐,一个大小和脸盆一样大的烧锅上摆放在包子铺旁边,里面装着大小差不多的茶叶蛋,有些已经有裂痕了。看得入神了,竟忘记自己是来买早餐的,直到朋友喊我:你买好了吗?发什么呆呀?等下公交车要走了!这会我才慌过神来,买了两个包子,又拿了一个茶叶蛋。首先吃了茶叶蛋,却觉得这鸡蛋的味道不同于水煮的荷包蛋,但是味道还可以,只是少了一些什么。

记忆不消散


我们一行人走出校门去挤公交车,队伍排的歪歪扭扭的。我们是去游乐园玩,前几天刚好抢了几张5折优惠券,限制是今天去。比起学习当然是玩更有趣更重要,那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和关系好的班长请了假便糊弄了一天的课。

激情满满地玩耍,累成狗一样地回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里空荡荡的,毫无快乐感而言,代替的是一丝一缕的空洞。随着“如今走过这世间,万般留恋......”的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斜视看脚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妈咪。轻声道:妈你这么还没睡?只听里面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回答:打扰到你睡觉了?丫头,你在大学还好吗?快三个月没有和妈妈通话了,妈妈担心你顺便问问。神情恍惚一下,已经这么久没有和她讲过话了。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很好,今天还逃课去玩了吧!内疚的心:嗯,挺好的!

妈妈永远舍不得挂电话,唧唧唧唧地说了很多,只记得一些她讲话的梗概:她说最近家里的老母鸡生的蛋越来越多,想寄给我自己煮蛋吃。家里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给我联系,叫我不要担心他们。还扯了一些看似无聊却含有一丝期望的话,她说谁家儿子女儿去当老师了,工资方面都不错,谁家的女儿给家里人打来多少生活费 ......语气里很容易听出她的羡慕和对自己女儿的期望!

由于太晚,她纵然不舍得,到底是按下了结束通话的虚拟键。

整整一晚都在回忆中游走,在自责中醒悟。

不再是逃课,不再是窝宿舍睡觉了,代替的是好好认真地上课,去图书馆看书,朋友们瞪大了眼睛:小熙,你不会是昨天玩傻了吧!这可不像你。我只是相视一笑,没有多说一句,继续走向图书馆。

记忆不消散


回到寝室,把端午节去武汉的火车票退了,转而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妈,端午节我回家,你可要准备好粽子,还有我的鸡蛋你是不能忘记哦。

她笑的合不拢嘴:好啊,可以吃个够。妈等你回来!


作者公众号:lobezdq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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