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黄沙梁,就像梦中的白天一样。一切都在银灰色的透明空气中呈现出原来的样子--树还是那样高。”
这是关于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湾县的一个小村庄—黄沙梁的故事,在纯粹的乡土气息中,各种沧桑世味的悲凉了悟都能够得到抒解。
万物的属性、浓郁的烟火、达观的性情、深刻的人性等间接或直接作用于读者的心灵。
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我们忽视了那些忠诚守护我们的非同类们。他们可能走了一辈子的路,却仍是拴着那条禁锢的囚链。
可笑的是,自诩为万物灵长的我们后知后觉。在优势者的高度上做一个发号施令的人,想来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仅满足了主体优势感,对于日后强制手段的执行,也算是预警申告。
“一条狗能活到老,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太厉害不行,太懦弱不行,不解人意、善解人意了均不行。狗本是看家守院的,更多时候却连自己都看守不住。”
他们志愿于一生的忠诚,或许有所得,也只是或许吧。如果有一天他们对于主人的呵斥真正产生阴影时,那么也就真的来到了一生的终点。当他们不再能够实现自身效用时,拒斥自然也就成了主人为之贴上的标签。
我们习惯性的排斥低等生物的存在,但是在心灵拒绝的同时,人类的胃口却与之无限靠近。有关人性的悖论,在各种矛盾纠结体中得到一个算是鲜明的实证。
“人变得越来越聪明自私时,它们还是原先那副憨厚样子,甚至拒绝进化。它们是一群古老的东西,身体和心灵都停留在远古。当人们抛弃一切进入现代,它们默默无闻伴前随后,保持着最质朴的品质。”
这一点上,也不是特别愿意去丈量人性这个深刻到可能有点苛责的标杆,毕竟很多时候这也并不是可以引为自豪的事儿。
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诗人,在逼仄的村庄上有着一个磅礴的世界。
不紧不慢的走着,顺而守着一片叫黄沙梁的土地。人这一辈子的衰老速度几乎都是相当的,以着同样的姿势等着某个归去的时刻。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一生也就这么长,人们总喜欢一股脑儿的做完以后的事。
想着,在之后的一大段日子里就可以清闲一下。但是,很多活儿实实在在是人们自己干出来的。当然了,并不会因为预先的完成而有所减轻,可能会遇见更多的不可知。
人畜共存的小村庄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无所谓什么亲昵关系,人人都干着自己手头的那些杂事儿。疏离的村人,眼下也只有那几亩田地。总想着很快就可以有所完成,谁知用了一辈子的光阴去养护这片罕有人知的地域。
这样的“我”,喜欢静静的看着这个小村庄一点点的老去。现下住的老房子,并没有打算换的意愿。
若是换了,那顶上经年熏染过的天空,倒不是我要的烟火味了。空气连带着也不是那一块儿的味道了,好像什么都不是先前的滋味。如果说需要这样一个人儿见证黄沙梁,那个人就是“我”了。
冬日里的黄沙梁,别有一番记忆。
“我的一根骨头,却露在屋外的寒风中,隐隐作痛,那是我多年前冻坏的一根骨头。”
经过许多个冬天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够躲住雪的侵袭。不论在哪儿,那些纷扬的雪花总是会落在我正在经历的一段岁月里。当一个人的生命像荒野一般裸露时,就不再能够照管自己了。
寒冷冻住“我”有关冬天所有美好的记忆,对于春的盼望是不言而喻的。可惜,这么长的一辈子总是因着某些原因,如何也等不来春天。
也许,“我”们总是在经历着一些无望的守候,当下的有意无意念想可能毫无意义。该来的,总是会来。不该来的,可能也是不能够强求的。
燃了许久的柴禾说灭就灭了,用了许久的木桌说朽就朽了,处了许久的人说没就没了,住了许久的黄沙梁也在不多不少的许久中继续着下一个轮回。
“我”是贯穿于书中的一个形象,和村里的一切有着一种疏离的关系,是作者生命感悟的一个载体。引导我们跟随他的思绪去看看这个理想化的村庄,被赋予了美学理念的黄沙梁,精神标杆高举不落。
朴拙的有些可爱的文字、真实的有些刺痛的情感、理想的有些美好的希冀很好的融合在一起。无限接近却始终无法达到他人生命的“我”静观着村里的变化,这个孤独的“我”让人有些不忍。
但是,活在这个空间的我们,时常以一个参与者的身份去经历。却忘了,用一个旁观者的眼光去体察周遭正在继续的已知和未知的可能。
站在门内的我们,缠于世事、不得通透。想不到任何可以了悟的途径,门外的的光景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特殊吸引。想来,也是将就着过吧。于是,错过的成长就这么将自己局限,跳不出框架的人们,自得于那一份安稳。
这样,很多个我们成了黄沙梁里日日夜夜只记得劳作的农人们。没有情感的寄托,机械化的生活,流水线式的模式,这是他们能够拥有的所有。
当然了,这里首先要对有关黄沙梁太过理想化的设想做一个较有力的反击。虽然,作者笔下的黄沙梁远离市嚣,却也有着阴暗隐晦等诸多负面的实在体现。
由此对于黄沙梁中“我”只有一个,而众多的其他人则是“我”之外寻常个体的问题,也算是有了一个相对充分的解释。
是的,“我”之外的人们在体制内自鸣生长,不好不坏,也还过得去,就总是差了点儿什么。
更有些时候,当我们终于进入了门内的世界,我们却惯于去求索某些事实。
太过较真,有些东西其实简洁到只剩快乐,而我们却赋予它更多深远的意义。好似这样才能让自己的丰富学识有所安放,形式上的虚荣需要凭借这种途径来满足也实在可笑。
作者笔下各类生物和谐相处,他们各自的存在都有不可剥夺的合理性。而作者以独特的方式守护着自己的精神家园,人性的衍生和发展都从不同程度都得以深化。
“如果活到六十岁,前三十年我会一直往前走,后三十年刚好够我往回走。”
行走在路上的灵魂,带上最微薄的行李和最丰盛的自我,走在黄沙梁的边缘。
有一天,身后的村庄轰然倒塌了……
而我,正准备去经历……
我想
勾芡你所有的情绪
物化你全部的感知
不知
你是否愿意走进
——勾芡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