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端午,都会勾起儿时的记忆,那屋顶的袅袅炊烟,那门前的石子小路,那清香扑鼻的艾草味,那浓浓的粽叶香,让人多了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湄湄坐上开往南湖神华电厂的客车,去看望赶工程无法回家过节的爱人。途中给远在太原上大学的女儿拨通电话,让她不要忘记吃粽子。
夏日炎炎,戈壁深处毫无生机,神华电厂的烟囱高耸入云,蔚为壮观,机器地轰鸣声赋予了戈壁生命力。厂区对面十几排简易彩板房是工人宿舍,门前铺了小白石子,一丛丛芦苇自门边墙角张扬出墨绿的叶儿来,晾衣绳上搭满花花绿绿的床单、衣服。宿舍内装有空调,凉爽惬意。
端午节,工程队临时通知大家下午休息,食堂炖鸡做鱼改善伙食,工友们买回来啤酒庆贺。湄湄从包里掏出粽子、水果、糕点等各种吃的,放了满满一桌,工友们连声说谢谢,其中一位掏出手机拍照,即刻分享到朋友圈,他的媳妇很快打过来电话致谢。湄湄爱人煮好满满一锅粽子,食堂的红烧鸡块、酸菜鱼用大盆端上桌,湄湄切各种水果递给大家,工友纷纷打开啤酒,欢声笑语中开始节日会餐。这阵女儿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冯老师送去了亲手煮的粽子。冯老师是太原人,因喜欢哈密奇石和湄湄一家有缘认识,湄湄和爱人感动于太原人的深厚情谊,也希望通过自身的举动,让来自四川、甘肃等地的工友们品尝到糍粽美味,感受家乡味道,体悟哈密人的温情。
隔壁工友来自西藏,性格洒脱,喝着酒唱起歌来。彩板房隔音效果差,湄湄爱人听得嗓子痒痒,和他们合唱《煎饼侠》插曲,这边唱:把车子开到五环。那边唱: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这边接唱:你比六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两人唱的实在难听,加上歌词十分搞笑,一波接一波的笑声从这间房传到那间房。短暂的休息就让工友们获得了极多的快乐和满足。
下午,喝够唱累的工友们渐渐睡去了,湄湄提议和爱人在周边转转。走出不远,看见围绕着生活区的沙沟中逶迤着绿色。走下沙沟,意外发现芦苇生长得浩浩荡荡,拨开浓密的芦苇杆穿越过去后,眼前寸草不生的沙梁在蓝宝石般的苍穹下静默成永恒。随着清风徐来,身后芦苇尖尖的叶儿相互触摸,窸窸窣窣低语,摆动起伏成的绿色海洋。红柳舞动起粉红色的枝条,宛若飘飞的红纱巾。衣袂飘飘中,湄湄浮想联翩,自己若擅丹青,定将这颜色鲜明、层次丰富、动静呼应的大美呈现在画笔下。
霞光满天,水鸟清亮的叫声召唤他们前去,脚下碱土更加潮湿,看见了湖水!芦苇荡尽头有片淡淡的蓝,绯红的云朵映照其中,几只水鸟悠然鸣叫嬉戏,浅浅的涟漪几乎将湄湄的心融化了。南湖电厂发展工业的同时注重保护环境,厂区生产用水经过净化处理排放出来形成了这片自然湖,引来成群水鸟,下游潮湿的碱土地养育了芦苇荡,创造了戈壁深处人与自然共生共存的景象。
暮色四合,厂区灯火璀璨,坐在夜晚的风中,湄湄有种久违的感动,疲惫的生活与忙碌的工作,让过节的观念逐渐淡漠。这里的人们不拘于古意,而是在传统节日文化中回归到本真。这里的人与自然和谐共处,保持着生存的原生态。生活本身也需要一次这样的升华,心灵本身也需要一次这样的回归,活着,不应该只是眼前的苍白与日复一日,而是端起生活的诗意,留住心灵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