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离家多年,想起家乡,记忆深处总是想起冬天光秃秃的树枝,寒冷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刮一样,早上起床一次一次数着一二三四五,突然咬紧牙关才穿上冰凉的衣服的情形;秋天树叶变黄,一片一片落下,稻谷成熟,饱满的果实,金黄一片,在西阳的照耀下,美得像出现了幻觉,夏天太阳炙烤着大地,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狗会趴在一个凉一些的地方,不停地吐着舌头喘气,光脚走在坑洼的泥土路上,烫得只能像猫一样踮脚用脚丫着地,快速跑,不小心踢到凸起的泥土上,龇牙咧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春天时节柳条吐着嫩绿的芽,微风抚面,蛙声一片,褪去厚厚的衣服,一帮孩子一起踢着磨方,到田地里捉泥鳅,还有黄鳝,记忆中的春天总是焕发出生命的活力。

记得在我7岁的一个暑假,我和堂弟用柳条围成一个圈,绑在一根竹竿上面,用柳条圈去绞上蜘蛛网,每天仰着头在树林找知了粘知了,我们会用蜘蛛网慢慢地靠近知了,在靠的很近的时候,突然迅速用力去粘,每天可以粘到好几只战利品,除了粘知了,我们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用竹竿去揭知了壳,有时候知了壳在树上粘的特别牢,揭下来还需要费一些力气,整个暑假下来,知了壳用蛇皮袋装了一袋,有人上门收知了壳,一块钱一斤,知了壳轻,一个暑假的战利品全部加起来卖了不到1块钱。

近十多年,回家过春节也就三四次左右,想起家乡,觉得离我的生活好遥远,太遥远的不想去触碰,过春节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了。

此次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道路两边光秃秃的树枝,道路经过重新规划,已是城市的标准,再也找不到原来的模样了,回到家乡,很多以前熟悉的人,都已经脸上有时间的记忆了,突然想打个招呼,发现有些已记不上名字了,各家的情况更是不了解了,还有些娃已不认识了,有种老小离家老大回的感慨,忽然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岁月如梭,十多年以后,已变成熟悉的陌生环境了,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回到家,父母仍然像以前一样忙前忙后,准备着各种好吃的;兄弟姐妹大家坐下来聊聊天,聊聊各自的近况;孩子们在一旁打闹,玩游戏。家还是家的味道,家也打上了时间的烙印。在多年后,主角会变成孩子们了,也许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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