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又是梧桐摇曳时》是一部描写都市校园生活及家庭婚恋的小说。

对于教育体系内教师与教师、教师与校领导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无此经历,便无发言权。但仔细读了这部小说,心有所感,还是要说几句的,鉴于自己对婚姻家庭、世态人情的理解以及较丰富的人生阅力。我深知人性是善变的,社会是复杂的,我们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身处其中,随波逐流而难以脱身世外。尽管这个社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和不足,但没有谁能够脱离社会大背景而遗世独立。

社会生活中,女人难,漂亮的女人更难。她们不但要工作,要照顾家庭和孩子,要孝敬父母,要善待亲人同事,还要应对那一拨又一拨自作多情的追求者,应对那些自以为是见美色就上,永无休止的"色猫"们的纠缠。如何化解这些让人怨不得恨不得,温馨挂满笑脸,骨子里却精虫上脑者的险恶居心,是需要智慧的。主人公童心对于章主任屡次自以为不露痕迹的骚扰,尽管心里明镜似的,对他很厌恶。但认为都是同事,他又是领导,给他留点面子,况且章主任又从没明确表白过什么,只是常常如蚊子一样,老围着童心转,遭同事们议论,让童心厌恶心烦。岂知童心不冷不热的一味躲避,反而容易让章主任这只"色猫"误以为,童心不接受只是矜持而己,自己再加把劲,再多献几回殷勤,定会获得美人芳心。

童心对章主任各种方式的骚扰举动,都不理不睬,视而不见,根本不给他有任何可乘之机,尤其是对章主任厌恶的抵触情绪和入木三分的心理描写,很能让天下那些自以为是的好色男人们清醒。尚若这些"色猫"真正知道,自己在所追求的女人心目中,形象是那样的猥琐和让人不齿,定会惊醒他们的自尊心,使他们痛改前非,收起非非之想,改掉自己好色的坏毛病。

胡杨,杜鸿宇,这两个以前喑恋童心的男人,都以成功者姿态纷纷出场,在时隔多年后,在各自都有家庭的现实情况下,又蠢蠢欲动,极力刻意制造各种机会和童心套近乎,企图点燃自己那一厢情愿的欲火。面对他们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情网,童心有点手足无措,处理有点欠妥,孰不知自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歪,走的端行的正,心中没有怪想法,和他们只是正常往来,却不知正因这样不即不离的频繁走动,才让他们觉得似乎还有希望,而不甘心极早退出,让丈夫林子声深受其伤,怨不得林子声要每每怒火中烧。其次,因为童言去世后所引发的一系列家庭变故,使童心原本简单的三口之家生活,如乱麻般纠结,童心的父母,外甥女文捷,侄子童一笑等人的一再掺和,使原本简单的矛盾复杂化尖锐化了,如何处理好这些琐碎的家庭矛盾是很费人精力的。

读书引发联想,读书引发思考,读书使人明理,懂得生活。童心和林子声的感情矛盾,根源在于他们缺乏应有的勾通,其实很多他们各自以为是天大的事,说开了,也就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可就是拧着不说,各自生闷气。“婚姻中最可怕的不是争吵,而是不屑争吵。”由此而导致婚姻屡亮红灯,让两人暗自神伤,心灵受损。灯不拨不亮,木不钻不透,话不说不明。家庭成员之间勾通是很重要的,人与人之间就该想什么就说什么,没必要互猜心思过日子,那样累人不说,还常常会因此而引发一些意想不到的过错和变故。

小说22章,(原来是自设的鸿门宴),是最为出彩的一章,通过余谣,安晓雪这两位闺蜜,你一言我一语,对章主任平时所做所为的幽默调侃,既讥讽了章主任在大家心目中的猥琐形象,又不失时机地表明了童心的态度,从而彻底打消了章主任对童心死缠烂打的追求欲望。在嬉笑幽默调侃的轻松语境中,既保全了章主任的面子,让他知难而退,又不至于使他过分难堪。

人生如戏,有些误会真的没法解释,往往越解释越乱,越描越黑,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让给时间去证明,解释是无用的。小说中有几段没法解释的误会,就写的很好,仔细想想,生活有时竟真是这样。比如:28章(咱俩就彻底完蛋)中,"你们一起喝的酒?噢一一我明白了,一个说身体不舒服,一个要早早下山,这还真巧了!原来你俩是要一起喝酒啊!”“比如我刚在楼梯口碰到了胡杨,他心情似也不太好啊!”“他是来过,老同学聊聊天有什么奇怪吗?”“昨天还一起在外喝酒,今天又一起在家里聊天,你不觉得见得太频繁了吗?”童心一时无言以对,索性信口开河:“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头长在你身上,你现在不就是想找个借口先发制人吗?”这些合情合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是作者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表现。

事不如意常八九。谁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生活的苦恼,如影随形般陪伴着我们的一生,小时候,为糖果为新衣为了玩具,常常哭泣。上学了,为作业为成绩为了零用钱,熬煎发愁。毕业后,为求职为薪水又为竟争,无限苦恼。恋爱期,患得患失忐忑心不安,倍感闹心要比甜蜜多。备婚礼,错综复杂多少事,劳心费神苦也难。成家后,为车为房为孩孑,入不抵出奋力拼搏。到老年,又为子不贤女不孝啃老没商量,孙辈玩皮添苦恼。人生本来就如戏,每个年龄段,各有各的难,挺过去便是一片天。明天或许还有难,只是命运偏爱英雄汉,多年之后再回首,云消雾也散,回望当年,天大的事难过的坎,不过只是人生一个小插曲,热爱命运,善待生活,就要过好每一天。

苦恼神伤水尽山穷处,拨开云雾柳暗花明天,大圆满的小说结局还是让人欣慰的。

高建龙於2017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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