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贞过了国道,没看见丈夫,回头望,惊见国道中间,丈夫竟然拉着闺蜜飘飘的手,后来,干脆将手揽在飘飘的腰部,半拖着她过马路。贞贞的脸顿时黑了。
贞贞一个人向前冲着,眼前一阵发黑,丈夫和飘飘紧忙跟上来,丈夫抓着贞贞的手臂,飘飘一脸关切:你哪里不舒服?贞贞强压住涌上心头的那阵恶心,没有理睬,嫌恶地挣脱了丈夫虚扶着的手。
终于挨到岔道口,飘飘走向属于她和她自己的丈夫的家的方向。贞贞按耐不住地质问道:“你知不知道分寸,为啥揽着她过马路?”
丈夫:“那么多车。”
贞贞:“那么多车,她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最关切的应该是谁?”
丈夫:“好,下次我就把她推到马路中间让车轧死!”
贞贞语塞,欲言又止,往前疾走几步,心火在眼泪中燃烧。
十年后。
岔道口,飘飘走向属于她和她自己的丈夫的家的方向。
贞贞和丈夫一前一后,往前走了一百多步,站在过道中央,横七竖八的白色斑马线晃得贞贞眼花缭乱,自从遭遇车祸后,本来厌恶机车的她就更加惧怕这样复杂的交叉口了,紧走几步,她本能地拉住了丈夫的手,那双手不假思索地甩开了她,她惊愕地看着丈夫,丈夫全神贯注地看着指示灯。她直奔过马路,丈夫大叫:“小心点……”,她没有回头,一直奔向自己的家。
贞贞正在抹凉席,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丈夫:“你走那么快干嘛?”
贞贞:“你为什么甩开我的手?”
丈夫:“太热。”
贞贞:“握我的手就太热,握人家的手,甚至揽人家的腰,不热。”
丈夫看着贞贞,一脸茫然。
贞贞:“你忘了?我可没那么健忘。”
丈夫无语。
贞贞也不言语了,默然转身,心中的火在眼泪中七上八下。
次日。
丈夫:“一起出去走走吧。”
贞贞:“我怕过马路。”
丈夫不语。
一刻钟后。
丈夫:“一起出去走走吧,家里太热了,出去凉快凉快。”
贞贞:“又不愿牵手,何必一起走呢?”
丈夫:“老夫老妻的。”
贞贞:“就是老夫老妻,才要一直牵手啊。”
丈夫:“我牵。”
简单收拾下,贞贞和丈夫一起出门了。
小区后面的路,不知何时挖出一条沟,垒起一堆土坡,丈夫先上了坡,抬起左脚,贞贞立在沟里,看着土坡,丈夫将左脚转了180度,伸出手,贞贞将手搭在丈夫的手心里,丈夫轻轻拉了一把,贞贞上了土坡,手牵着手走了一会,手心里有汗了,丈夫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贞贞松开了自己的手,轻笑着说:“你看,这座桥快要建成了。”
丈夫看着那桥,一阵凉风吹过来,夫妻两人的衣角同时扬起,摆成了一个探戈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