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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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最好的年华里因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而精神失常,虽然经过治疗,行为举止终究还是有异于常人。但她对人对物却不曾有任何攻击行为,甚至还是温和的。超市里的工作人员也都很喜欢她,随她在那里傻站着或做点什么,例如现在她又把一个购物篮码放整齐,略微清秀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认真的表情,我想,她没发病之前一定是个漂亮勤快的姑娘。

一、二、三…她蹲下来用手从摞在最底下的篮子数起,数完了,就站到保安的旁边,安静地看着各色人来人往。遇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她就过去把带婴儿座的购物车推过来,直愣愣的眼神示意女人可以把孩子放在座位里;看到你手里挎包,她会用肢体语言告诉你包要到寄存处寄存…

这个并不算大的超市也许就是她最喜欢的人生去处了,充满乐趣,她是那么充实,就像每天按时上下班的员工一样,准时来报到,起初她的家人是跟着她来的,在这里,她没出现过一次糟糕的状况,家人也就放心了,她成了超市里的常客,时间一长,她好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对于一个精神病患者来说并不容易,她目光呆滞,手脚也不麻利,却很有思维和秩序。我想,那场对她堪称劫难的爱情并没有彻底摧毁她的思想,她只是把内心那段不堪的部分以错乱的行为掩埋了,然后开启了另外一种人生,虽然结果让亲人们唏嘘,但她是幸福的、满足的,她有一个与实际无关的美丽的梦,梦的价值来自于自身感受到的乐趣,她只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她比我们这些正常人要快乐很多,因为在世上,傻子比聪明人更顺利。

超市里的员工说现在他们都把她当做正常人看待了,有时还特意让她去做点什么,比如简单的把物品摆上货架,她那么仔细而又快乐地干着,每每听到夸奖,她就像孩子一样嘻嘻笑着。周国平说过: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灵魂之杯,它的容量必须是付出毕生努力才能够装满的,而大多数人的杯子只装了很少,还有许多杯子直到最后仍是空着的…我们尚且如此,而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更是谈不上去计算容量的多与少,但她的确是快乐的、满足的,谁又能说她的灵魂之杯是空着的呢?因为她有一颗有趣的灵魂,这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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