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

1962年,加勒比海地区爆发了美苏冷战期间最严重的对抗事件——古巴导弹危机,差一点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谈及此事件时,人们往往关注美国与苏联、肯尼迪与赫鲁晓夫之间的博弈、核战争的威胁,以及人类的毁灭,却很少关注古巴人民的真实想法。对切格瓦拉而言,拯救全世界的办法不多,而用导弹打击美国则是其中之一。他代表的南美人民有资格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美国在南美的农业与矿业中无休止地掠夺资源,工人们每天辛勤工作,大部分剩余价值却被剥削。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期待,切格瓦拉最终失望了。肯尼迪与赫鲁晓夫达成协议,双方各退一步:美国秘密撤回土耳其的导弹,苏联则撤离古巴的导弹。虽然美苏双方都感到满意,但切格瓦拉愤怒不已。他认为苏联背弃了南美人民和共产主义,声称:“如果导弹的按钮在古巴人民手中,导弹就应该发射!南美人民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为了解放美洲人民,为了共产主义,我们应该将那丑陋、虚伪的美国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全部夷为平地!

1928年6月14日,阿根廷沿海城市罗萨里奥迎来了一个名叫格瓦拉的婴儿。他的出生并非含着金钥匙,而是抱着金山。格瓦拉的家庭背景极为优越,祖先曾是新西班牙地区的总督,拥有大片土地和众多牧场。父亲是阿根廷寡头政府的一员,投资制造业赚得丰厚,而母亲同样出身于总督家族,家产不亚于父亲。

在父母的呵护下,格瓦拉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享受着经济和精神上的富裕。尽管家境富裕,格瓦拉的父亲却是个左翼人士,家中与各地革命分子和吟游诗人交往频繁。他们虽然认同革命思想,却又不愿推翻自己的统治地位,因此未能走上革命道路。然而,正是这些交往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格瓦拉。

从小,格瓦拉就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小时候,他接触到社会上最可怜的群体——麻风病人。由于麻风在当时无法治愈且具传染性,这些病人不仅忍受身体痛苦,还遭受社会歧视。格瓦拉因哮喘病深知痛苦,立志帮助这些病人,尽管无法拯救,至少也要缓解他们的痛苦。

为此,格瓦拉放弃了自己最感兴趣的工业,转而学习医学,专注于麻风病的研究。那个年代的阿根廷,依靠矿物资源和高质量农作物维持收入,尽管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冲击,依然是拉丁美洲最富庶和安定的国家。相比之下,阿根廷在政治文化上也相对开放,尤其是女性地位的提升,贝隆夫人被誉为“阿根廷永不凋谢的玫瑰”,标志着思维解放的开端。

因此,阿根廷成为了当时拉丁美洲其他国家人民向往的旅游目的地,吸引了大量旅行者。年轻人中流行骑摩托车环游阿根廷的时尚,格瓦拉也对此产生了兴趣。但与他人不同的是,格瓦拉在欣赏阿根廷壮丽自然风光后,将目光投向了整个南美大陆。他思考道,既然阿根廷如此美丽,那么整个美洲岂不是更加迷人?于是,他决定在1951年告别父母和女友,与一位生物学家朋友共同踏上周游拉丁美洲的旅程。

他们的计划是从阿根廷出发,途经智利、秘鲁、哥伦比亚,最终抵达委内瑞拉。格瓦拉期待这次漫长的旅行能让他领略美丽风景,结识有趣的人。然而,他并未预见这次旅行,把他变为一个共产主义者。

格瓦拉在智利被迷人的自然风光吸引,决定与朋友参观当地最大的铜矿开采厂。然而,当他看到工人们在矿井中日以继夜地工作,工头对他们的生命漠不关心时,他深感震惊。工人们每天工作18个小时,死后只会被草草掩埋,周围密密麻麻的墓碑让他心痛不已。

格瓦拉询问工头关于工人死亡的赔偿,工头却笑着回应“赔偿金?什么叫赔偿金?”这种剥削方式令格瓦拉难以接受。他一直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底层工人却遭受如此苦难。工头带他参观矿场的医院,结果让他更加愤怒,这里卫生条件极差,病人们得不到应有的治疗。

格瓦拉询问工人们是否感到愤怒,然而大多数工人却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认为如果不为医院带来收入,就没有资格抱怨服务。格瓦拉震惊于这样的逻辑,心中疑惑:难道穷人就该死吗?他意识到,工人们为工厂创造了丰厚的利润,却仍然过着贫困的生活,这些财富究竟被谁夺走了?

离开智利后,格瓦拉游历了其他南美国家,发现智利的情况在南美已算中上游。在秘鲁,殖民者不断掠夺金银矿藏,工人们却只能忍受腐烂的食物和泥水。格瓦拉在日记中写道,工人们的成果被资本家所剥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经历了这一切后,格瓦拉回到阿根廷,感慨这次旅行彻底改变了他。他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已不复存在,这段漂泊之旅对他的影响深远而深刻。格瓦拉迅速完成学业,成为一名医生。在此期间,他常常进行思想斗争,不知如何拯救那些受苦的美洲人民。他感到有责任去改变这种状况,于是开始了第二次旅行,寻找答案。

格瓦拉利用家庭关系和自身能力,调查南美工人生活困境的根源。他发现欧美资本,尤其是以联合果业为代表的垄断企业,正在疯狂掠夺民众财富。这些企业在每个庄园和工厂内建立了自己的体系,甚至可以制定法律和拥有军队,随意逮捕和处死工人,毫无审查。

例如,联合果业几乎控制了南美的每一个国家,只要执政党顺从,他们就能通过贿赂或恐吓来维持利益;若不顺从,CIA则会出手制造动乱,逼迫政府下台。他们与政府勾结,法律的制定总是符合他们的利益,使得掠夺和剥削在法律的名义下变得“合法”,而工人们的死亡却被视为合法。

这一切震撼了格瓦拉。他意识到,仅靠医学无法改变社会现状,无法拯救南美人民。唯有通过革命,推翻独裁统治,才能真正解救拉丁美洲人民。回想起小时候接触的革命者,尤其是共产主义思想对他的影响,他决定投身于革命,开始深入学习红色思想,最终成为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

在危地马拉,新总统阿本斯是一位坚定的改革者,毫不犹豫地对联合果业公司展开攻势,实施土地革命,直指其庄园和土地。这一行动极大鼓舞了南美的革命者,促使古巴和墨西哥等地涌现出大量革命者。其他南美国家也纷纷响应,计划将联合果业公司国有化。面对形势不利,联合果业公司请求美国的帮助。

1954年3月28日,美国中央情报局在洪都拉斯组建了一支由危地马拉叛变军官领导的雇佣军,准备颠覆阿本斯政权。两个月后,这支雇佣军在美国的支持下入侵危地马拉。由于南美政府频繁更替,危地马拉军队无法有效抵抗,仅有800人的雇佣军对刚兴起的革命火焰造成了致命打击。唯一能抵抗的,只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共产党人,格瓦拉也加入了他们,决心用自己的力量捍卫革命成果。

然而,这些共产党人大多来自其他职业,战斗力与长期作战的雇佣军无法相提并论,最终败下阵来。危地马拉总统府被攻陷,阿本斯被迫辞职,革命的火种被扑灭。雇佣军头目阿马斯成为新总统,开始对左翼人士进行残酷的清洗,短短几个月内杀死近9000名共产党人。失败后,格瓦拉逃亡至墨西哥避难。

此时,格瓦拉暗自下定决心,誓言推翻反动的帝国主义统治,进行社会革命,为人民的权利而战。在西班牙语中,“切”原本是打招呼的词,后来成为格瓦拉的专属称谓,形成了我们今天熟知的切·格瓦拉。在此期间,他思考这次革命失败的原因,并接触到来自东方的革命知识,了解到中国在面对强敌时成功进行了革命。

切格瓦拉深入研究游击战的资料。在墨西哥流亡期间,他结识了终生挚友卡斯特罗。两人一见如故,卡斯特罗很快发现切格瓦拉坚定的革命信仰和无畏的牺牲精神,于是将他吸纳进七二六运动,这个军事组织的目标是解放古巴。然而,卡斯特罗的理想仅限于古巴,而切格瓦拉则希望解放整个拉丁美洲,甚至全世界。经过简单训练和准备,1956年10月25日,七二六运动的82名战士挤在一艘小游艇上,从墨西哥的韦拉克鲁斯州出发,驶向古巴。

1956年12月2日,尽管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两天,切格瓦拉和七二六运动的起义军在古巴南部的一个沼泽地成功登陆。他们计划利用82名起义军迅速攻占首府,夺取政权。然而,起义军刚到,便被海岸警卫队发现并遭到袭击,结果只有12人幸存,卡斯特罗和格瓦拉也走散了。

此时,切格瓦拉带领着仅剩的几名队员在古巴海岸四处逃窜。起初几天情况尚可,但随着时间推移,队伍面临严重缺乏补给的问题,缺水、饥饿和蚊虫叮咬让士兵们苦不堪言。更糟糕的是,前途渺茫,切格瓦拉身边只剩下五个人,面对独裁军政府的强大,革命的前景变得愈发黯淡,起义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

就在最危险的时候,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意外会合,尽管他们加起来只有12人,但这次重聚极大鼓舞了士气。在当地农民的帮助下,他们勉强站稳了脚跟。格瓦拉对之前的鲁莽行为深感不满,建议卡斯特罗学习东方某位教员的思想,既然无法正面冲突,不如进入山区建立革命根据地。

卡斯特罗被打动,随后他们在山区建立了革命根据地,学习游击战术,并在古巴东部的群山中不断骚扰政府军。他们有效地贯彻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战略。古巴政府军对此毫无经验,结果被困住,疲惫不堪时,格瓦拉便逐个歼灭敌人,这一战术源自教员的集中优势力量消灭敌人。随着根据地的建立和游击战的顺利进行,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革命。

然而,这个过程充满艰辛。许多士兵对革命的认识不够深刻。例如,起义军派了四名战士去与政府交换人质,切格瓦拉特别交代他们在路上不能让俘虏见任何人,且必须步行到郊区再释放,随后从另一条路悄悄返回。然而,这几名战士没有遵守命令,途中还竟然举行了篝火晚会,吸引了许多支持革命的农民,结果被政府军拦截,四人全部遇害,参与集会的老百姓也遭到屠杀。

革命的艰苦让许多人选择离开,甚至叛变,成为政府军的帮凶或土匪,对根据地造成了严重威胁。因此,革命军不仅要与政府军作斗争,还得剿灭这些土匪,给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带来了巨大麻烦。更为严重的是,队伍中对革命的认识不深,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为此,切格瓦拉借鉴教员的做法,实施土地改革,将土地分给人民。这一举措迅速赢得了当地人民的支持,即使队伍中有些人对革命的理解仍然模糊,但他们明白自己是在为穷人争取土地。面对感激的老百姓,这些意志不坚定的士兵的革命信念逐渐坚定起来。

教员的方法确实有效,越来越多的农民愿意加入游击队,革命队伍焕然一新。格瓦拉组织了一个革命敢死队,要求成员必须是对革命最忠诚、最英勇的战士。每当敢死队有成员牺牲需要补充新队员时,大家都踊跃报名,甚至未被选上的人会嚎啕大哭。

在实施土地改革后,切格瓦拉感受到人心齐的力量,队伍变得更加团结。随着红色队伍实力增强,古巴总统感到威胁,派遣一万人的军队攻打革命根据地,配备飞机、坦克和大炮,甚至得到美军基地的支持进行轰炸。然而,切格瓦拉早已得知政府军的围剿计划,并明白“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策略,因此只留了300名守军在根据地。

面对敌人,切格瓦拉指示这300名勇士退到山上进行游击,不再关注根据地。结果,政府军的进攻如同打在棉花上,难以奏效,反而游击队员趁机袭扰,抓住孤立的政府军并进行再教育,把他们放回去。这些被教育的俘虏回到政府军后,暗中鼓动其他士兵,导致一万多人的部队效率低下,甚至开始开小差。

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利用这些俘虏,进行里应外合,成功歼灭了政府军的精锐部队1000多人。剩余的政府军迅速溃败,切格瓦拉认为时机成熟,决定兵分三路向古巴全岛挺进。1958年12月28日,切格瓦拉率领400人在圣克拉拉包围了3000名守军。

切格瓦拉指示破坏城市附近的铁路,阻止坦克出城,偶遇坦克时便用燃烧瓶攻击,造成敌军损失。随后,他带领士兵偷袭城西的发电厂和电视台,经过激烈的巷战成功占领这两个地方,并发表演说,宣布圣克拉拉已被革命军掌控。残余的反动势力只需交枪便可不杀,政府军因本就拿钱打仗,纷纷投降,甚至交出防守的坦克,军营驻军也相继缴械投降。

与此同时,驻扎在监狱、法院、省政府大楼和格兰大酒店的驻军全部宣布投降,圣克拉拉彻底解放。攻下圣克拉拉后。然而,此时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与革命军有接触的政府军将领坎巴略,没有遵循卡斯特罗的命令囚禁总统,反而放走前总统及相关人员,企图窃取革命果实,希望将古巴岛一分为二。然而,人民并不买账,反而希望他下台,成了小丑。

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没有向坎巴略妥协,确认各个革命军将领后,下令进军最后的城市哈瓦那。抵抗势力很快被消灭,革命军进入哈瓦那,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手挽手走在街头的著名照片正是在此时拍摄。由于古巴地理面积小,城市数量有限,革命军迅速占领了整个古巴,所有反革命势力遭到清算,土地改革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切格瓦拉也被授予古巴公民身份。

俗话说“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攻占古巴后,切格瓦拉和卡斯特罗开始研究危地马拉政权失败的原因。他们不信任那些迫于形势投降的旧军队,并意识到短时间内无法训练出足够的革命军队。于是,切格瓦拉想到可以借鉴中国的民兵制度,开始大规模训练民兵,刚获得土地的农民们纷纷加入民兵队,以此为荣。随后,卡斯特罗将古巴银行行长和工业部长的重任交给了切格瓦拉。

切格瓦拉利用手中的资源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首先在医疗领域。他作为医学博士,凭借自身经验初步建立了古巴的基础医疗体系。在古巴解放前,医疗资源集中在首都,无法保障普通百姓的健康,主要服务于资本家和官员。于是,切格瓦拉宣布医疗必须下乡,建立了医疗分级制度,根据病人等级提供相应服务,并为每位古巴人建立了完整的医疗档案。

古巴的医疗改革奠定了良性循环的基础,尽管古巴是个小国,但其医疗水平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且是全球唯一提供免费医疗的国家。无论是何种疾病,包括癌症,政府都会不计成本地为每位公民提供治疗。如今,古巴的经济部分来源于医疗出口,医生和护士在国际上享有盛誉,许多人甚至选择移民到古巴治疗癌症,因为在这里无需支付医疗费用。

此外,切格瓦拉在教育领域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1959年之前,古巴的识字率约为60%。而在1961年,切格瓦拉派遣成千上万的志愿者建立学校,并培养教师,推动了一场被称为“教育年”的运动。到运动结束时,古巴的识字率达到了98%,青年识字率更是达到了100%。在切格瓦拉的努力下,古巴不再有因贫困而无法治病的患者,也没有因缺乏教育而目不识丁的少年。优质的教育和医疗不再是白人中产阶级的特权,而是全体国民共同享有的基本权利,这正是共产主义的体现。

在实施土地改革后,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的成功引起了美国的关注。起初,美国对他们持观望态度,因为他们知道卡斯特罗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且古巴距离美国很近,认为卡斯特罗不会在美国旁边建立社会主义国家。然而,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坚定走上了社会主义道路。作为美国的“后院“南美洲,出现一个共产主义国家,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美国。因此议会迅速通过了一系列制裁古巴的法案,试图扼杀新生的古巴。正当卡斯特罗因美国的制裁感到困扰时,切格瓦拉鼓励他说:“卡斯特罗,是时候解放拉丁美洲的人民了。

美国开始对古巴实施经济制裁,但效果有限。这并非因为古巴特别强大,而是因为苏联在冷战时期对古巴的支持。美国封锁古巴的行业,苏联则给予补助,导致刚上任的肯尼迪感到压力倍增。然而,美国又不想开战,因为刚经历了抗美援朝和越南战争。就在肯尼迪犹豫不决时,时任国务卿杜勒斯向他提出了一个想法。

杜勒斯向肯尼迪提出,可以迅速颠覆古巴革命政府,但需要美国的支持。此时,古巴问题成为美国的“烫手山芋”,无人愿意接手,唯独杜勒斯愿意,因为他是联合果品的大股东,而古巴革命时政府将其土地分给了农民,这让他感到愤怒。因此,杜勒斯有私心要扼杀古巴新政府。

鉴于中情局曾成功颠覆危地马拉政府,肯尼迪认可了杜勒斯的计划,并决定派遣1500名叛逃的商人和官员,几乎是上次派遣人数的两倍。然而,这些曾是富商官员的人,短时间内训练成战斗力强的士兵几乎不可能,他们在训练场上毫无士气。

在1961年4月17日,这支1500人的部队从迈阿密出发,夜间抵达朱湾,计划如入无人之境般袭击哈瓦那。然而,他们刚上岸就被正在海边晨跑的古巴民众发现。尽管他们认为普通民众不会干预,但古巴的民兵队伍已壮大,民众迅速换装准备作战,最终将这1500人击退。毕竟这些人经过美军训练,逃跑能力出众,但仍被古巴政府的军队围困。

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亲赴战场,最终这1500人全部被击败,美方支援的飞机和轮船也被摧毁。由于这些流亡分子未能建立流亡政府,事件演变为美国对古巴的侵略,且以失败告终,引发国际广泛关注。被俘的流亡分子被古巴政府宣布取消公民身份,并以他们为人质向美国勒索6200万比索的药物和婴儿食品,成为美国历史上首次支付战争赔款的案例。

美国在建国200年来首次遭遇如此耻辱,竟然输给了古巴,肯尼迪震怒,将责任推给杜勒斯,并承认用人失误。这一事件让古巴人民彻底看清了美国的真面目,从此不再与美国接触,完全倒向苏联,并加入社会主义阵营。美国随后加强了对古巴的经济封锁,但效果微乎其微。

切格瓦拉代表古巴与苏联签订贸易协定,并说服卡斯特罗接受苏联的军事援助,甚至要求在古巴部署战略导弹。他认为,缺乏武器将无法捍卫古巴的独立,这一请求令赫鲁晓夫感到惊讶。最终,苏联秘密将导弹运往古巴。

就在导弹秘密部署期间,白宫的卫星照片揭示了这一情况,肯尼迪感到恐慌。他刚刚让美国支付了首次战争赔款,现在苏联又在古巴部署导弹,若此事传开,他的总统地位将岌岌可危。美国军方强烈要求派兵攻占古巴,甚至不惜发动核战争,但肯尼迪拒绝了,他表示:“如果美国都不存在了,我还当什么总统?”

在核战争的威胁下,美国最终只派遣八艘航母封锁古巴及周边海域,而苏联则威胁采取激烈反应。60年代,人们对核武器的理解有限,核冬天的概念尚未出现,大家普遍认为美苏会互相毁灭,甚至可能向其他国家投放核弹,导致人类回归石器时代。

切格瓦拉对此并不担忧,他认为拉丁美洲的人民可以适应这样的局面,因为该地区以农业为主,若全球进入石器时代,拉丁美洲反而可能崛起。然而,最终美苏双方并未爆发冲突,因为两国都是地球上的大国,不值得为此冒险。

赫鲁晓夫原本将古巴的导弹部署视为一个意外的机会,但当他决定撤回导弹时,并未考虑其后果。苏联与美国达成协议,苏联公开撤回导弹,而美国秘密撤回土耳其的导弹,这让美国在国际上赢得了面子,给人以苏联认怂的印象。这一决定背叛了古巴人民,导致赫鲁晓夫的个人声望急剧下滑,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也陷入低谷,许多革命领导人对自己的道路感到迷茫,这是共产主义的至暗时刻。

在此时,切格瓦拉站了出来,他在联合国发表了一系列演讲:”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我。苏联人沉迷于女秘书的怀抱,放弃了继续革命。但是听一听人民的声音吧!人民还在遭受苦难,工厂里的工人还在忍受资本家的剥削。我们应当永远对这个世界上任何地方发生的非正义的事情,产生强烈的反感,因为那才是一个革命者最宝贵的品质。怎么可能在别人苦难的时候转过脸去呢?兄弟们坚强起来,只有坚强起来才不会丧失温柔,直到我们取得最后的胜利!”尖锐批评美国的行为,并以强硬态度赢得了国际声誉。切格瓦拉的演讲展现了他的人格魅力,使其他国家的政要相形见绌,迅速成为共产主义世界的新标志性人物。

尽管苏联撤军后仍继续对古巴提供援助,但这种支持与切格瓦拉希望解放整个拉丁美洲的目标相去甚远。苏联只想维持古巴的现状,卡斯特罗对此表示接受,但切格瓦拉则无法妥协。他希望拉丁美洲国家能够摆脱资本主义的控制,成为自己的主人。随着古巴导弹撤离,切格瓦拉意识到依托苏联解放拉美的设想已经失败,因此他给卡斯特罗写了一封长信,告别老战友。卡斯特罗追求的是古巴的安定与繁荣,而切格瓦拉则渴望将赤旗插遍世界。

切格瓦拉告诉卡斯特罗,他将前往非洲的刚果继续革命。作为一位已经成功革命并成为国家领导人的人,他竟然愿意放弃优越的物质环境,继续投身于革命事业。这种精神令人敬佩。卡斯特罗对老朋友的决定感到非常不解,但正如切·格瓦拉所言:“哪里有贫穷,哪里就有我。”与沉迷于女秘书怀抱、放弃继续革命的苏联人不同,切格瓦拉愿意为心中的理想放弃一切。他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这一举动震惊了全世界。

很少有人能够理解切格瓦拉为何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他的敌人们则污蔑他与卡斯特罗闹翻,认为他离开古巴是出于其他原因。这些人根本无法相信,有人会宁愿放弃荣华富贵,执着于革命理想。确实,一群不相信理想的人无法理解切·格瓦拉的行为。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切格瓦拉并不是第一次放弃优渥的生活。早在之前,他就已经放弃了在阿根廷的资本主义家庭,投身古巴的丛林革命。因此,对他而言,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些人只关注自己能否过得更好,而另一些人则关心他人是否也能过上同样的好日子,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当切格瓦拉来到非洲开展革命工作时,他发现刚果的革命进展异常艰难,因为非洲的落后程度远超拉美。如果说切格瓦拉的战术思想初中生都能理解,那么非洲的教育水平几乎只有幼儿园的水平。

当地军队缺乏组织和纪律,切格瓦拉难以相信非洲竟然落后到这种地步。而刚果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白人要来领导他们战斗,因此对接受切格瓦拉的指挥产生了抵触情绪。这种反应并不难理解,因为曾经到访这里的白人,十个都是来剥削他们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声称要拯救他们的白人,令他们难以置信。经过七个月的艰苦挣扎,格瓦拉最终带着人离开了刚果。

他的战友们中,有的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此时,切格瓦拉陷入深深的自责,他觉得对不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但他也明白,这并不是非洲人民的错,而是因为非洲的基础设施实在太过落后。贫穷并非源于劣根性,而是加剧了劣根性的表现。在这个资本主义剥削最严重的大陆上,共产主义根本无法扎根。

随后的切格瓦拉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连卡斯特罗也无法联系到他。直到卡斯特罗好不容易找到切格瓦拉,对他说:“别再想那些无谓的事情,赶紧回家。古巴现在发展得不错,你为什么不回来和我一起建设古巴呢?”然而,切格瓦拉明确表示,除非是为了在拉丁美洲进行革命活动,否则他不会再踏上那片土地。他只会在绝对机密的情况下回到古巴筹措工作。此后,切格瓦拉的音讯彻底消失了。他是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经历了浴血奋战的成功后,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更贫困地区的艰苦斗争。他掌握了巨大的权力,却不屑于在政治圈中争名夺利。

在美国的大学校园里,学生们争相阅读格瓦拉的名著《游击战》。尽管那段时间他的革命并未成功,但他在各地辗转反侧,始终坚持革命事业,舍弃自己珍贵的东西以换取人民的解放,这种精神深深感染了许多人。切格瓦拉的伟大使学生们尊敬他,革命者们崇拜他,他的话语激励着一代又一代青年成为共产主义者。

在这个时候,资本主义社会意识到必须尽快消灭切格瓦拉。革命者们若有了灵魂人物,带来的威胁将无法忽视。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接到命令,务必抓捕并处决切格瓦拉。然而,古巴领导人卡斯特罗与切格瓦拉是朋友,CIA对此感到棘手。尽管切格瓦拉已离开古巴,卡斯特罗仍多次公开支持他,CIA特工们因此对古巴事务采取了谨慎态度,谁也说不准以后还要去古巴治病,甚至内部宣布切格瓦拉已死。

不久后,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打游击的消息传来,CIA高层愤怒不已,命令特工们务必抓住切格瓦拉。于是,CIA与玻利维亚政府军联手,实施焦土政策,针对切格瓦拉游击队的农民展开报复。CIA向当地农民施压,声称一切都是因为切格瓦拉。

在切格瓦拉的队伍中,有名叫雷吉斯的年轻革命者,他对革命充满向往,但在真实的游击战中却感到无比陌生和艰难。他和另一名志同道合者不断抱怨,计划逃离营地。1967年4月,一名英国记者到访营地时,他们趁机想要离开,但很快被玻利维亚政府军捕获。经过审问,他们泄露了切格瓦拉的行踪。

政府军随后向村民们悬赏,承诺谁能抓住或杀死切格瓦拉,就给予五万玻利维亚诺(约4200美元),这对当时的农民来说是一笔巨款。尽管切格瓦拉曾承诺解放农民,但面对真金白银的诱惑,许多农民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

一名农民发现游击队后立即向政府军报告。经过多次袭击,政府军终于抓住了切格瓦拉,但如何处理他成了难题。由于时间紧迫,古巴可能会得知消息并派人营救。当地驻军收到两条截然不同的指令:CIA要求将切格瓦拉偷渡到美国,而军政府则命令立即处死他。最终,玻利维亚高层决定处死切格瓦拉,以防他被救出,导致拉美军政府的崩溃。

切格瓦拉面对死亡毫无畏惧,早在刚果时就已做好牺牲的准备。当刽子手用枪指着他时,他坚定地盯着对方,令刽子手感到恐惧而迟迟不敢开枪。刽子手喝酒壮胆后回到房间,看到坐着的切格瓦拉站了起来,感到被侮辱,于是命令他坐下。格瓦拉直视刽子手,冷静地说:“我知道你要杀我,开枪吧,胆小鬼!你只是在杀死一个人。”在他的挑衅下,刽子手开了九枪,39岁的格瓦拉就这样死去,直到最后一刻仍未闭眼。三天后,CIA特工和两名玻利维亚士兵在郊区挖了个大坑,将格瓦拉的尸体扔进去并用推土机填平。他们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但格瓦拉的死讯迅速引发全球轰动。

切格瓦拉的形象迅速从全球资本家最忌惮的人物转变为他们的宠儿,商人们纷纷借机营销。他的头像——头戴贝雷帽、长发披肩、神情坚毅,成为时尚象征,被印在T恤、海报、咖啡杯和钥匙圈上。这一转变使得年轻人不再将他与共产主义联系在一起,尽管许多人并不知道他是一位无产阶级战士。

在切格瓦拉去世的小镇上,切格瓦拉博物馆矗立在镇中心,曾经不欢迎他的农民及其后代,因发现他已成为赚钱的商品而改变了态度。切格瓦拉成了当地的偶像,吸引了旅游者和消费者,成为一个畅销品牌。在枪杀他的校舍前,甚至竖起了一座他的半身塑像。

切格瓦拉遗体陈列的地方如今成了旅游胜地,墙壁上布满了革命崇拜者的涂鸦,许多玻利维亚城市和乡村的墙壁上都写着“格瓦拉万岁”。这种现象不到一年便引发了真正的继承者们的不满,巴黎爆发了五月危机。他们走上街头高喊切格瓦拉的名字,抗议统治者。与此不同,玻利维亚共产党纪念格瓦拉的方式则更加直接,他们在1969年七月选择处决了将切格瓦拉消息透露给政府军的农民。

然而,这些浪潮并未持续太久。切格瓦拉终究死去,成为了一种时尚,逐渐被人们视为革命战士的形象淡化。甚至在中国,曾有一名因偷电动车被捕的周某人,因为与格瓦拉有些相似而被称作“切格瓦拉”。他的精神遗产在一代代人的洗礼中被冲散,这正是资本主义社会所希望的结果。

到了1997年7月,切格瓦拉的埋葬地点泄露,古巴的地质学家和阿根廷的法医、人类学家组成团队,前往玻利维亚寻找他的遗骨。在乱葬岗中,他们找到了切格瓦拉的尸骨。古巴国务委员确定当月11日至17日为国丧日,并决定以国葬规格安葬切格瓦拉于他生前战斗过的圣克拉拉。

古巴政府为切格瓦拉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数十万群众涌向灵车经过的路旁,场面感人。卡斯特罗在葬礼上深情地称赞切格瓦拉对古巴革命的杰出贡献,称他为革命者和共产党人的楷模。葬礼结束后,卡斯特罗亲自点燃了格瓦拉墓前的长明灯,陵墓上的巨大铜像是当地民众捐赠的金属熔炼而成。

人们逐渐忘记了他伟大的理想。心怀叵测者宣称他是个疯子,曾杀人如麻,而虔诚的天主教徒则将他视为上帝在人间的化身,讲述这位新圣人的故事并进行祷告。然而,切格瓦拉最想留下的理想却未能传承,剩下的只是形式。在这个激荡的时代,许多人已不知切格瓦拉的故事。与切格瓦拉同一时代的人,要么已老去,要么已离世。

然而,星星之火永不熄灭。一个革命者倒下,更多的革命者将站起。头戴贝雷帽、长发披肩、神情坚毅的格瓦拉头像将永远照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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