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医生的小院不大,却生机盎然。
靠东边墙砌着一个两米宽的花坛,里面的芙蓉花、指甲花、茉莉花正开得如火如荼。一棵胳膊粗的白玉兰,开着碗大的白色花朵,像是用整块汉白玉雕刻的一样,没有丝毫瑕疵,散发着浓郁的芳香。
靠西边墙却是用竹子和铁丝编织的葡萄架,翡翠一样的葡萄从架子上垂下来,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着温润的色彩。
许尚和我妈妈打过招呼之后,妈妈说:“小绵,你和小虎在这儿玩一会儿,我带朵朵去街上买点东西,完了来这儿找你们。”
我和小虎忙说:“把朵朵留下来,带到街上很可能会丢了。”妈妈想了想同意了。
妈妈一走,许尚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说:“小绵,你瘦了很多,瘦得只剩下两只眼睛了。”
小虎说:“我姐胆子真小,居然魂都吓掉了。”
我朝小虎翻了个白眼说:“你自己不也病了三天吗?”
许尚赶紧打圆场说:“都过去了,我们去后屋玩吧?我还有很多连环画,你们要不要看?”
小虎喜得抓耳挠腮地说:“要看,要看。”
我不屑地撇撇嘴说:“我不看,我和朵朵就在院子里看花。”
许尚笑着说:“好,你先在院子里看花,我去后屋给小虎拿书。”
正在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粉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看个头和我差不多,却美得不可方物。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双眼皮,大眼睛。睫毛浓密得像一把扇子,扑闪扑闪的透着聪慧与狡黠。左颊上一个浅浅的梨涡,让她看起来既妩媚又可爱。
女孩子一踏进院子就大叫:“许尚,快出来。”
见到我,她惊异地瞪大眼睛,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字,仿佛在问:“你是谁?”
我也瞪着眼睛毫不示弱地看着她,一脸无辜相。
许尚闻声从后屋跑了出来,见到女孩笑着说:“七姑来了。”
女孩却恼恨的一跺脚,粉嫩的小嘴嘟起来,悻悻地说:“告诉你多少次,别叫我七姑,叫我七七,你就是不听。”
许尚挠挠头,清秀的脸庞泛起了红色,他有些扭怩地说:“你是我姑父堂妹,我叫你七姑天经地义呀。”
女孩又一跺脚,嘟囔着说:“我不要你叫我七姑,我要你叫我七七。”
许尚笑着说:“那好吧,以后我就叫你七七,你可别说我没大没小哈。”
女孩这才嫣然一笑,笑得如同天上的太阳,灿烂又夺目。
许尚笑着拉过我的手,对女孩说:“这是小绵,我舅娘的堂妹。”
女孩笑道:“你应该叫她小姨。”
我和许尚一愣,似乎才发现这称呼有些复杂。
蓦听后屋传来一个温柔而安详的声音说:“都是小孩子,以后都叫名字吧?那些称呼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东西,不叫也罢。”
我循声望去,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齐耳短发、面色苍白却温柔和蔼的女人,正微笑着看着我们。
她的眉眼与许尚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任医生的爱人、许尚的姑妈秋叶了。
我赶紧走过去,微微弯了弯腰说:“许阿姨好。”
她用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你就是小绵?比你妈妈长得更漂亮,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我好奇地问:“你认识我妈妈?”
她微笑着说:“当然认识!我和你妈还是同学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