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是焦虑和不安的年度,很多很多几欲忘记的名字,彻底被历史铭记。所幸,过去终究成为过去,新的故事依然在发生...
1
按下门铃那一刻,心跳愈发加快,仿佛偷偷排放气体,却被一群人认出是你。
平时,我不是这样的,今天第一次登门,紧张而已。
大叔大妈人很好,尬聊几分钟,大妈满意的拉着她闺女,去厨房忙活晚餐 。客厅里,剩下我和她爸,独处一室。
她爸主动递过一支烟,我接过来,顺便帮他点上。
青灰色的烟雾,瞬间抵消彼此的距离,抽了几口,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叔,这烟的味儿,好像不对啊?”
她爸不解的嗯一声,深嘬一口,慢慢地品,“噢,可能受潮了。”
我笑着把兜里的烟盒递过去,示意她爸抽这个。她爸很节俭,不舍得丢掉剩下的烟,惋惜的摆弄烟盒里,剩下的三根。
“这盒中华才抽了不到三个月,也就莉莉带男朋友上门时,才拿出来招待未来女婿,丢了太可惜。”她爸肉痛的感慨道。
作为晚辈,我只好保持友善的微笑,可笑着笑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而且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
吃完晚饭后,简单聊了聊, 见时间不早,就起身告辞。她爸应该对我很满意,临出门时,还不忘递过一支烟。
冬夜的风,很冷,刮在脸上,像刀子一般。
我背过身,吧嗒一声,将熄灭的烟再次点燃。
二胖例常约酒的电话,如约而至,在我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2
铁饰台灯,老掉牙的欧美情歌,打着旋的烈性酒精。
我和二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他无比感叹的吐槽:“往回都是你劝我,今天胖爷也劝劝你,看开点,都9012了,怕啥啊?”
“三个月还剩17根烟,等同于我被戴了17次帽子,怎么看开?”
二胖沉吟一声,抓耳挠腮想了半天,没组织啥好词,咕咚一口一饮而尽,“都在酒里。”
“干啥?说好了今天我请!”
隔壁桌两酒友,涨红着脸在桌上闹太极,眼瞅着说话那位的钱包,已经送到服务生手中。
正在掏钱的急了。腾地站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从兜里摸索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毛爷爷,“说好我付!”
递钱包那位,脸拉得老长,冲服务生嚷道:“先来后到,你不能收他的!”
二胖看得好笑,头一压,冲我低声说:“你看看,人在社会,不就图个脸吗?你那点事儿算啥,这坎还不打算过了?”
我没接话,静看隔壁桌司空见惯的戏码,这个世界似乎,总是在重复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好像人活着就是为了重复没有意义。
“先生放心,”服务生冲递钱包那位说,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那张皱巴巴的毛爷爷。
服务生礼貌一笑,临走前留下句,“先生您朋友那么费力气拿钱,为什么我不给努力的人一个机会呢。”
二胖啧了一声,递钱包的愣了,被收钱的懵了,我看的傻了。
3
酒至半晌,菜已见底,我和二胖都喝多了。
“胖子,虽然今天你请我喝酒,但是兄弟我心里有事,你又劝我半天...”我掏出手机,二胖一拍桌子,“谁请谁不重要,关键是和谁在一起!”
我点头,表示同意。
收隔壁桌账的服务生,反复看着我和二胖,他大概好奇俩老爷们喝酒,还带AA的传奇景象。
看归看,服务生还是很专业的对着账单,“俩王八,喝了一箱啤酒,一共398元。”
说完,服务生把划好的账单递给我们,意思是让我们确认。
我还在忍让,二胖直接发飙了,肥肉乱颤的拍桌而起,就在他准备挥起王八拳时,我面红耳赤的瞄了一眼账单。
默默地拽住胖子,果断结账走人。
一出门口,二胖就大吼,“你拦着我干嘛?”
“账单上只算了啤酒的钱,王八钱没算!”
二胖一愣,脸上青筋乱跳的摔过两张毛爷爷,“你特么才没算!”,说完,拦下辆出租,扬长而去。
“死胖子!”我冲着出租离去的背影大吼:“老子是说账单上的王八钱没算!”
回到家,已然是深夜。与麻木和疲惫的身躯相比,来自于对世界的厌倦和无奈,才是深夜最可怕的事物。
开门后,大海跑了过来,我用脚把它拨到一边,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冲去。迷迷糊糊往客厅走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大海叼着棉拖鞋,拦在我面前。
习惯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的我,第一次觉得拖鞋那么温暖。(文/鲁小鱼 图/冰冰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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