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合群了,再来找我。
阿飞半昂着头,手中的玫瑰,为低调雨幕,配上鲜红的异色。半年多了,他耗尽自己所有的创意与精力,却成为讨好她的小丑。
或许,这就是,爱与被爱的代价。
窝在沙发里的男人,点起一根香烟,却没有吞云吐雾,直直飘起的袅袅烟雾,是烟主在发呆。他坦言,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因为感情的事患得患失。明知她不爱,却也不肯放弃,像掉进流沙坑中一样,越挣扎却陷得越深。
微信的星标好友,是她。
微信的指定聊天,是她。
朋友圈发的动态,是她。
梅小姐,读研的学生,主修心理学。
阿飞能认识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毕业季后有些同学,大概一生也见不到了。所以,阿飞决定,向暗恋了三年半的雪兰,表白。
从大一到大四,阿飞的五个舍友,分别给他喂了三年半的狗娘,这一次飞的行动,受到舍友们的鼎力支持与配合,众人纷纷出谋划策。
车轮,在这一刻,开始加速。
晚自习课堂上,低头玩手机的同学们,安安静静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阿飞一如以往的,坐在最后一排看漫画。
指针指向八点整时,教室的灯,忽然熄灭了,胆小的尖叫,胆大的起哄,乱糟糟的毫无秩序。
在黑暗中,一个人离开座位,坐到观察了一晚上的位置,然后在黑暗中,摁住了雪兰的手。
“别怕,有我在。”
黑暗中看不清雪兰的面容,但可以看清那双水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蓦地,熄灭的灯光恢复,吵闹的学生们又恢复了安静。
我爱你,雪兰。
熄灯之前空空的黑板,蓦地出现五个大字,犹如闻着血液的鲨鱼,整个教室炸了锅,纷纷议论这是谁写的,连附近班的学生,都探头探脑的溜过来看热闹。
雪兰的表情有些呆,脸颊的小酒窝淡的几乎消失了,那是惊讶过度的缘故。
阿飞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讲台前,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透过人群,阿飞准确的捕捉到她的眼神,他果断的转过身,用粉笔在五个大字的下方,写上自己的名字。
分散在角落里的舍友同时站起来,手拧式的礼花砰砰砰的,冲着阿飞和雪兰打响。
雪兰有些懵,但还未失去理智,面对阿飞递过来的玫瑰花,她犹豫了一下,淡淡的说:“我无法接受你的玫瑰,我有男朋友了,无法向他交代。”
阿飞似乎并不在意,低声说:“我酝酿了三年半,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说完,阿飞走到窗边,从二楼高的教室一跃而下,所有人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时,雪兰发疯的冲到窗台边。
楼下,是用蜡烛堆砌成的心字,阿飞稳稳的站在心字的中央,负责拉电闸的舍友,连忙丢到缓冲垫,把事先准备好的喇叭抛过去。阿飞一手捧着玫瑰,一手拿着喇叭,长达三百字的表白开始了。
雪兰与男友分手了,阿飞“赢”得了胜利,只有短暂的一个月。
“撩的都是不喜欢的,喜欢的都是小心翼翼的,和他在一起,一个月,算是对跳楼的补偿,我会来接你。”——雪兰的男友
不知从何时开始,宿舍里从早到晚,总会响起激昂的DJ音乐,舍友们强忍着没有说什么,他们理解眼前的男人,同样作为男人,不会因为吵闹的音乐,而轻易葬送人生中最后的校园时光。
毕业与求职,似乎没有从阿飞身上得到体验,他直接从学生过度到职员,已患有抑郁症的阿飞,与同事之间格格不入。
其实,他并不是与人格格不入,而是与社会产生了代沟。
最初看出这个问题的,是梅小姐。
人往往都是这样,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然后为她做尽了一切讨好的事,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回报。
可是事实是,不爱就是不爱,无论你做多少事情,她都会装作视而不见。
“我的学术论文,需要实践论证,你愿意帮我也是帮自己吗?”
梅单刀直入的向阿飞坦白,作为心理学的研究生,她几乎很少直言。
已经与社会和人群脱轨的阿飞,并没有答应,因为在半年之前,他遭受过直言的无情打击。
“我不需要帮助!”
阿飞冷冷的丢下一句,起身欲离去,梅眉头一蹙,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想谈一场,不要自尊的的恋爱吗?”
字字如刀,体无完肤。
梅的讽刺,直击阿飞的心灵,抑郁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人是情感生物,有时候难免受到情感的羁绊,你会觉得,是因为你投入了大把时间和精力,到最后却也没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种一瞬间被失落灌满的样子,让你对真的值得,产生错误的误判。
不过,你不需要太在意,因为世界上的人很多,有心的却很少,偶然有心的,也不愿意装下,你那点微不足道的是是非非。
梅,是有心不愿装是非的人,阿飞终究免不了再一次失落,成为不合群的前抑郁症患者,虽然不合群,但独处会令人快速成长。
他在自己的框架世界里,靠着非凡的勇气与胆略,精彩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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