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学开始跑五十米时,我就总比所有人都慢半拍。在后面的那条腿迟迟不肯动身的一秒钟里,我感觉到大脑在催促腿的神经向前迈步,感觉到身体追不上灵魂。
因此我贪恋手把手教学时有人凑近耳边催促我的身体。在一些平平无奇的时刻,譬如老师用大屏幕投影自己的解题过程、同学给我讲怎么用一些东西……我的理智滚下思维的山腰,手指颤抖着,在认同中感到自己的身体与别人的灵魂的同步。
我没有想到,老实说,当他把我的手紧紧困在背后,巴掌声像辛辣的雨点落在屁股上,我忽然认出了一秒钟应该是怎样的。一,二,以前跟着keep运动,数着秒数时一如既往地数得很慢,几乎是实际上两秒的时长。二十二,二十三,当我身体无望地挣扎后终于放弃,却感到时间在我身上终于以一秒钟一痛的速度精准流逝。这一秒钟里旧的麻与新的痛交织、被痛激起的呻吟紊乱了呼吸,但下面却好像规律地开合与渴求着。每一秒钟我渴望着痛的余韵里他紧闭的嘴唇凑上来浸润我叫喊到干涸的嘴唇,让我再奉以周身的滚烫和湿润……
对于这件事,我总是可以仅仅用一秒思考,就能确定——性和爱——永远会是身体与灵魂交界处最敏感纤细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