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山丘
提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人生中第二次的高考刚刚结束。或许你已经猜到,我是一名复读生。
是的,我是一名复读生。写出这几个简单的字竟颇感沉重,不知是因为最近答题写了太多文字而感觉疲惫,还是因为“复读”这两个字眼中承载了太多的欢欣和失望。我没有仔细思量,正当之时也没能够认真体会其中杂陈的五味。我的生活节奏太快,像是坐在列车上旅行,我始终相信速度太快就会模糊窗外的风景,急于赶路的人也总会与过程中的美好失之交臂。我喜欢慢一点的东西,生活或者情感,缓慢能让人更多的感受到事物的重量。像极了木心老人的那首《从前慢》。
我听着哥哥的《无心睡眠》呆坐在凌晨两点钟的台阶上,任凭思想天马行空,但却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与高考挂钩,很遗憾,或者,很幸运。静谧的夜里藏着喜悦的静,灯火阑珊不见人影。
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凝视着夜空中逐渐隐退的几许繁星,怅然若失之感悠然而生。白天同复读的朋友考完最后一场时跟我说的话又在脑海中浮现:若是可以回到去年六月,只怕我不会重头再来。但我想说,若是能重来,我想我会更加从容淡定的走进那个近百人的复读班级,放慢脚步,轻装简行。
其实很多时候,年岁无所谓值得不值得,只在乎自己愿意不愿意。我选择,我对自己负责就够了。我尝试着学习看淡经历的一切,因为一切只是经历,所以我常对自己的复读生活只字不提,事实上也没有任何值得说道的东西。人言往往如风过竹林,彼时有声,此时无响,不过是一时的波澜,自己喜欢才最要紧。认为对的事情,放心去做就好了,这个外在的世界于我们而言,不过是陪衬的风景。我想我们都该庆幸,还可以选择,去无畏的经历,慢慢来,不要怕。
忘记语出何处的一句话:可悲的是,人生不能重来;可喜的是,人生也不需要重来。
这是这一年的生活教给我的东西,让我常想起《红楼梦》中一僧一道告诫灵性已通凡心正炙的灵石:“凡间之事,美中不足,好事多磨,乐极生悲,人非物换,到头一梦,万境归空,你还要去吗?”
顽石曰:“我要去”。
一句我要去,不全懂,似相识。
结束了,临表涕零,不知所言。以为越过山丘,才发现路还太长也仍旧坎坷,我不知道将去何方,但我已在路上。
朋友们发来的祝福和无微不至的关心给我这个平淡无奇的毕业增加了一份感动。从心底泛起的柔情终于漾成脸上的笑容。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的事情,遇见你们,是其中一件。
徒有假性情,难得真朋友。
杯酒浮人生,万事难从头。
来自我的朋友 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