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1991年的万圣节是11月1日，星期五，南加州的十一月气温舒适宜人。自早晨开始，各种车辆载着形形色色的装扮成各类妖魔鬼怪的男女来到穆勒庄园。穆勒庄园的管家迪克穿着黑色燕尾服，打着精致的蝴蝶结，脸上画着一半僵尸妆，假血挂在眼角。他指挥庄园的佣人安排每位客人停车，签到，接受礼品，一切驾轻就熟，井井有条。

迪克的老婆伊莲今天打扮成一个妖娆性感的僵尸护士，短小的护士服绷着两个高耸的半露出的胸部，短小的裙子使两条丰腴的大腿格外诱人。她早晨来到费迪南的办公室，问他自己的装扮如何，费迪南暧昧的望着她说，如果自己受伤快挂了，希望她给自己做人工呼吸。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大腿，她让他摸了一下又咯咯笑着跑开了。她总是这样挑逗费迪南却又不过底线，她知道一旦跨越了最后一道底线是非常危险的。穆勒庄园有几十个人工作，人多眼杂，下面的佣人各种男女之事经常发生，但一旦被发现，就马上被费迪南的母亲撵出庄园。迪克是费迪南母亲亲自招聘进来的，对他非常信任和宠爱，可以说在穆勒庄园，除了费迪南，迪克是一个最受老夫人宠爱的人。迪克曾经对伊莲说过，一旦伊莲和费迪南越过那道线，他不但会杀了她，还会杀了费迪南，说这些话时，伊莲看到平时绅士一样的迪克眼中射出的冷光令她胆寒。

大概在上午11:00左右，杰妮郑和薇薇安开着一辆1990年的宾利双门跑车来到穆勒庄园。杰妮打扮成一个冷艳的穿着短裙装的女警，只不过稍微在脸上涂抹一点假血。光洁的长腿看着比那些白人女子还白皙，女警裙装更显出她窈窕的腰身。薇薇安打扮成一个白裙飘飘的女鬼，烟熏妆，赤脚穿着短靴，连衣白沙长裙里却不带胸罩，让发育完美的一对乳房在薄纱里若隐若现，走起路来撩人心魄。

伊莲对这对母女已经非常熟络了，她热情招呼着她们，心中却对她们充满嫉妒和鄙夷。她知道费迪南对杰妮早已垂涎欲滴，只是杰妮态度模棱两可，令费迪南更加欲火难耐。

费迪南早已在自己的巨大客厅里招待各路来宾，看到杰妮母女进来，他热情站起来，逐一拥抱了她们俩个。薇薇安被拥抱时趁势用自己的胸部贴在费迪南穿着半袖T恤的身上，费迪南突然感到一种少女的灼热，他的心中颤了一下，低头看到薇薇安正用一种灼热的眼神望着自己。他躲开少女的眼神，心中说：傻女孩，我对你这种小雏没有性趣呀。

费迪南巨大的客厅是他祖父在世时装修的，充满了一个远离都市的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和一个曾经的印第安女酋长的审美口味。这个客厅全是用巨大的圆木建造的，高挑的屋顶悬挂着生铁铸造的点蜡烛的吊灯，几十根粗大的蜡烛将大厅映照的影影瞳瞳。墙上是费迪南祖父收藏的各种型号的双管猎枪，法国骑士剑，还有18世纪法国、西班牙一些二流画家的油画。一长排橡木制的书柜，排满各种书籍。壁炉上面的墙上悬挂一颗巨大的黑色的水牛头，水牛那双黑亮的大牛眼直直地看着众人。客厅四周都是用艺术带毛牛皮装饰的巨大沙发，一匹精致的纯皮马鞍作为装饰品摆在一角，马鞍上精致的纯铜扣饰散发着幽幽的岁月之光。过去的岁月，韦德佩吉和科西莫曾偎依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壁炉火光映照着两人，几条金毛大狗蜷卧在他们腿边，黑胶纹唱片里针头摩擦胶片的声音混着仿佛遥远地方传来的沧桑老男人的歌声。

客人们在相互交谈，喝着各种混合鸡尾酒，苏格兰威士忌和百威，科罗娜啤酒。穆勒庄园的佣人们端着各种酒水和食品在客厅里巡回穿梭。有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听一个黑人讲黄色笑话，不断爆出肆无忌惮的大笑和口哨声，尖叫声。费迪南早就习惯了这种喧闹和嘈杂，他喝着一杯啤酒，眯着眼看着这一帮打扮成妖魔鬼怪的朋友。薇薇安也加入了那帮听黄色笑话的人群，也随着他们不停的大笑尖叫。杰妮偎在费迪南身边的沙发上，时而和费迪南耳语，时而抿嘴微笑。费迪南爱极了杰妮的这种神态，他和她耳语，要她到自己办公室来看一件中国古董。

杰妮说我对其它古董没有兴趣，要看还是看那一尊青铜器。费迪南说你不知看了多少遍了，还不够吗？好吧，跟我来吧，我今天心情好，再让你看一次吧。他们两人每人端着一杯酒，离开众人，从客厅的偏门走了出去，他们离开时没有觉察薇薇安正用一种愤懑哀怨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离开。

费迪南心中盘算的是今天如何将杰妮在床上搞定，他设想了各种场景，最终他认为在自己的庄园办公室和一个女鬼警察做爱是一件非常有刺激的事情。杰妮始终在想怎样将那件全世界最受古董商关注的皿天全方罍搞到手，即使自己不喜欢费迪南，甚至从心中恐惧这个男人，是不是也要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来搞定他，让他将那尊青铜器以一个合理的价位出让给自己。虽然这样做对不起自己的那位小自己十多岁的小情人汤米，想起这个小情人她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杰克李去世几个月后，她就和汤米好上了。汤米是杰克古董公司的业务经理，伦敦苏富比古董艺术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毕业以后在纽约苏富比拍卖行工作，杰克看这个大陆来的上海年轻人聪明能干，专业知识又好，熟悉苏富比拍卖行各项业务，客人遍布全球，就高薪将汤米挖到自己的古董公司做业务经理。其实杰克不清楚汤米为什么会放弃苏富比那么前途远大的工作而屈尊于自己这个西海岸的古董公司，因为他不知道汤米自从第一眼看到杰妮就爱上了这个俏丽的上海熟女。

汤米自小随母亲在上海长大，上小学了还和母亲同睡一张床，要每晚摸着自己母亲的乳房才可以入睡，因此他父亲对汤米这个恶习十分厌恶，经常揍他，后来实在无法忍受这母子两个，就离婚了。汤米是一个典型的具有强烈恋母情节的小男人，他出国留学后留在纽约，十分孤独，他无法接纳和自己同龄的女子，认为她们无法照顾自己，他内心非常渴望一个女人兼任母亲和情人两个角色，这时杰妮出现了。

杰妮始终认为杰克死于心肌梗塞，而且是突然在古董公司的办公室里病发身亡的。汤米电话通知她时，她正在平时常去的美容院里做皮肤护理，得到消息赶到时，警察的警车，救护车围在公司门口，杰克早已尸体冰冷。警察做完所有的手续，征询杰妮的同意，就将尸体拉走了。

杰克留给杰妮和薇薇安一笔巨大的财富，包括一间在古董圈很有名气的古董交易公司以及很多价值不菲的古董收藏品。杰克没有儿子，一直将汤米视若自己的儿子，在去年所做的生前财产信托基金里还给汤米留下了20%的份额。汤米在杰克去世这件事情上保持着少见的冷静和克制，他的眼里虽然有泪水，但始终没有流下来。

古董公司所有的生意几乎要靠汤米去打点，包括每年几次的大小拍卖会竞拍和送拍，虽然杰妮也懂怎样操作，但各种具体事务还要靠汤米，更何况公司的所有客人名单都在汤米手上。接下来的一年，古董公司在汤米的打理下生意越发好起来，杰妮要经常和汤米一起出差见客户，鉴定藏品，参加纽约，伦敦和香港的各种拍卖会。两个人从刚开始的陌生变得非常的亲热，身体在日常接触里也经常有意无意的碰到。汤米变得神采飞扬，器宇轩昂起来。他将杰妮照顾的非常周到，真正体现出上海男人的周到、细腻、体贴、听话，让杰妮感受到久违的那种温暖、适宜、舒服。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时机，在两个人去巴黎参加一次中国艺术品拍卖会后，两个人去酒吧喝酒庆祝，杰妮不耐法国白兰地的酒力，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最后被汤米送到酒店房间，两个人最终缠绵在一起。杰妮体验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有力结实的躯体，剧烈勇猛的冲撞和压抑已久的活力，汤米感受到了一个被禁锢了很久的熟女的渴望，丰腴柔软的熟女躯体似乎让他回到了童年，他们各取所需，满足自己不同的欲望。

06

费迪南的办公室在庄园的右面，是一栋4000平方英尺的三层尖顶建筑。巨大的落地玻璃门窗，宽敞有序的办公空间，各种办公设备齐全。办公室的装修充满现代工业味道，墙上的画是毕加索的原作和著名摄影家布列松签字的摄影作品。这间办公室杰妮来过很多次，办公室特有的味道混合着费迪南身上的阿玛尼香水味。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带加密锁的大房间，是费迪南收藏宝物的陈列室。

陈列室里有6个博物馆级的专业双层4厘米玻璃钢防爆陈列柜，红外线和触碰式防盗以及遍布房间无死角监控都似乎令这间藏宝间万无一失。陈列室里堆着几十幅欧洲油画，展柜里有罗马雕塑和古希腊彩陶，一大批象牙艺术品，2个新文艺复兴风格橱柜，但这些西方古董艺术品在那尊皿天全方罍青铜器前都黯然失色。

杰妮每次站在这尊精美的3000年前的古物前都被震慑到，她始终无法想象中国的古代工匠如何设计制造出如此精妙绝伦的金属制品。

“这尊青铜器总让我神魂颠倒，不能相忘，你怎样才愿意出让给我？”杰妮用诱惑的眼光看着费迪南说。

“如果有一天你成为了穆勒庄园的女主人，这尊青铜器不就是你的了吗？”费迪南暧昧的说道。

“傻瓜才会相信你说得话，你们把婚前财产早就让律师分割的清清楚楚，哪一个女人可以占到意大利人的便宜？”杰妮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费迪南靠近杰妮，下半身顶住杰妮的大腿，那根膨胀起来的东西在杰妮大腿上摩擦。杰妮有些抵挡不住了，她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体内一股欲望猛烈起来。费迪南突然抱住了她，猛然扯下她的短裙，只剩下黑色的丁字内裤，白皙丰满的大腿在黑色丁字内裤的映衬下愈发性感，他急急脱掉自己的内裤，赤裸裸的挺进来，杰妮半推半就，在几秒钟剧烈的快感和些许痛楚中，费迪南突然就结束了。杰妮不相信似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他却疲软下来，有些羞愧和沮丧的看着杰妮。

“我操！”杰妮失望之极，粗话脱口而出。“一分钟都没有，你TM真没用！”杰妮用中文骂道。

“我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费迪南小声说。“我会补偿你，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要告你强奸我！”杰妮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到。她抓起自己的丁字裤，将费迪南的精液涂抹在丁字裤上，然后快速穿起短裙要跑出去。

“你这个娼妇，你给我站住！”费迪南恼怒地喊道。

“除非你将这个青铜器给我，否则我要告你强奸，要让你身败名裂！”杰妮疯子一样喊道。

“我可以给你这间陈列室里任何一样古董，或者给你20万美金，这件青铜器没有商量。”费迪南已经穿好了裤子，现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突然明白了这些天杰妮不断有意无意勾引自己的意图。

“我只要这件青铜器！否则你就等着瞧！”杰妮将每一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

费迪南是加州理工大的毕业生，是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佛曼博士的学生，虽然他最终没有拿到博士学位，但也是加州理工大非常有名的学生。他是穆勒庄园的庄主，他代表吉娃娃山谷最有名的家族，他是韦德佩吉的孙子，他是社会名流，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他的名誉不能有任何的瑕疵和污垢。费迪南想到这里，怒向胆边生，恶从心头起，情绪马上暴躁起来，他疾步向前，一把揪住杰妮的头发将她摔倒在地上，一脚猛烈踢向杰妮头部，又一脚踹向杰妮腹部，再一脚踢在杰妮脑门上。杰妮一声惨叫瘫软在地板上，两条长腿卷曲着，丰满的屁股从短裙里露出来，有一种异样的死亡的美感。费迪南看着杰妮瘫在地板上的绵绵的身体，他不确认杰妮是否已经死亡，他盯着杰妮蜷曲的长腿和圆圆的屁股，脑海里一团乱絮，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办公室的门外有一张略带兴奋的惊恐面孔，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伊莲。

伊莲从客厅的备餐间看到费迪南和杰妮从客厅悄悄出来时，她便在后面偷偷跟着他们，他们进了办公室，她就在办公室外偷窥着他们。她看到杰妮从陈列室急急忙忙冲出来，喊着要告费迪南强奸，接着就看到费迪南将杰妮揍翻在地，往死里踢杰妮，她本想冲过去制止费迪南最后一脚踹向杰妮脑门，但内心幸灾乐祸的快感让她停在了原地。

费迪南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他用两个手指放在杰妮脖子上的动脉上，脉搏很弱，呼吸气若游丝，他在思考是救她还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伊莲捂着嘴悄悄地跑了，她没有让费迪南发现自己，她的第一个念头要去找迪克，把这件事告诉他，问他怎样处理这个恐怖的事件。这是11月1日的下午12:40，太平洋夏令时时间，全美的夏令时还差2天就结束。

穆勒庄园万圣节的活动原定在下午13:00开始，迪克来到客厅，告诉参加游戏的来宾准备领自己的枪械和藏宝地图。费迪南的几个死党在打趣说：费迪南和杰妮哪里fuck去了？几个人哈哈大笑，薇薇安恼怒地盯着他们，不停地喊：“你们这些牛粪一样的家伙，马上住嘴！”那帮家伙又放肆的大笑，根本不理薇薇安。

伊莲走进客厅，悄悄对迪克说，你出来一下，出大事了！

“什么事情令你这样慌张？”迪克有点厌烦的问伊莲。

伊莲低声将她看到的事情告诉迪克，迪克刚开始一脸惊愕，随后冷静下来，嘴角有一丝不容觉察的笑意。

“你有告诉其他人吗？”迪克问。

“当然没有！”伊莲坚定的说。

“那你现在悄悄回去盯着费迪南，看他下一步干什么，我把寻宝者先打发到游戏区的树林里，我们再解决这件事情。”迪克对伊莲说。伊莲紧张的点点头，匆忙走了。

迪克回到客厅，给25名探宝者分发他们自己的武器，空包弹，防护服和一份藏宝地图。薇薇安也是寻宝者之一，她的武器是一把以色列产乌茨微型冲锋枪。她阴着脸，穿上一件民用防弹衣，套在自己长裙子外面，遮挡住自己的胸部。防弹衣太紧，她感到胸部非常不舒服，一脸的厌恶。

麦克候是一个20多岁的黑人小伙子，身材高挑结实，一头小卷发，洁白的牙齿。他是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大四学生，今年第一次来穆勒庄园参加万圣节活动。从他第一眼看到薇薇安就发疯似的喜欢上她了，他的眼睛几乎没有移开过薇薇安的脸庞，不停地给薇薇安献殷勤。薇薇安一直不睬他，几乎没有给过麦克候好脸色。

一部分或者说大部分美国华裔从心理上一直认为自己在美国是仅次于白人的种族，无论是在受教育程度上工作种类和收入上都要高于其他有色人种。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美国各大名校，成绩优异的学生比例基本上是亚裔和白人各占30%左右，而亚裔里华人，包括大陆台湾香港新加坡来的学生占大多数，在西岸的大洛杉矶地区，所有好的公立学区学校，基本上是华人白人占多数的学校。华人从内心看不起墨西哥人黑人和印度人，就像上海人过去看不起外地人，把所有外地人都称作乡下人。华人也一直把墨西哥人叫老墨，黑人叫老黑，印度人叫老印，却把白人称作美国人。其实，美国很多白人，除了当年从欧洲移民过来的老一代，很多白人也是从东欧各个小国家移民到美国来的。

麦克候看到薇薇安沮丧的样子马上跑到她跟前说，你的防弹服带子太紧了，我帮你松一松。薇薇安黑着脸看他一眼，把防弹服脱下来扔给他。麦克候将防弹服的带子松了松，对薇薇安说：“你试一下，或许可以了。”薇薇安重新穿上防弹服，果然好了很多。她脸色晴朗一点，对麦克候说：“谢谢！”麦克候马上说：“我第一次来，什么都没有，我帮你拿枪吧，这把枪也挺重的。”

寻宝者每人的防弹服上前后各装了5个血浆包，每个人枪里的子弹头上都是尼龙球弹头，枪弹发射出去击中血包部位，就会像拍枪战电影一下爆出血来。

万圣节寻宝游戏的树林里不但阴森恐怖，费迪南还设置了好多狩猎陷阱以及一部分臭粪地雷，这场寻宝游戏不但惊险刺激，还有各种胆量和智慧挑战。

25个寻宝者领到自己的武器，都跃跃欲试向游戏区进发。薇薇安和麦克候也跟着众人一起向前走。薇薇安一边走一边不停回头张望，她想知道这会儿杰妮和费迪南在哪里。客厅里只剩下5个恶魔扮演者，他们在等待魔王费迪南和女鬼警察杰妮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