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端午节

        第一次听到端午这个词时,我只朦胧记住了一个貌似五月单五的音,那时候的我大概六七岁的光景,那也是我第一次吃到粽子,第一次吃就深深迷恋上且认为当皇上也许就是天天能吃上的一个美食。

        我出生在北方的平原地区,周边即没有山也没有河,标准的北方气候,庄稼地里周而复始的就是玉米小麦,红薯花生,偶尔也有黍子出现,但由于年龄原因,我是几乎没怎么见过。所以大米,小米在我小时候的生活中,也只会点缀性的偶尔出现在饭桌上。至于江米,糯米在我小时候几乎闻所未闻。

        在我飘渺的印象里,某一年的那一阵子,好像街上人们口中突然多了一些粽子叶,五月单五,包粽子这样的话。幼年的我根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是隐约察觉到大人们在说这些东西的时候个个都笑容满面,好像有点过年的喜悦似隐似现挂在脸上。当然那时我的快乐也基本能靠自己获得了,并不会在意大人脸上些微的变化,照样无忧无虑的游荡在大街小巷里。葱郁的树叉上,成片的树荫下,空旷的土地上都能看到成群结队的像我一样,边跑边颠儿的小孩子们,天真且快乐的跑着,跳着,甩着鼻涕开心着,别管一会回家是一顿笤帚嘎哒,还是拎耳朵,踹屁股,至轻也得来个唠唠叨叨的咒骂惩罚,但是绝对不影响一会偷跑出来时喜笑颜开的欢乐。

        这天下午我跑回家来,直奔院中水瓮前,一手掀掉瓮上半掩的破席片,一手抄起瓮里飘着的半拉葫芦瓢,蒯上半瓢凉水,仰脖子就灌下去一大半,大声喘着粗气顺手抹了一把流到脖子里水,扭头的一刹看到妈妈在院子里烧火,心里想着还没到做饭点烧火干嘛,随即转身跑出去招呼着小伙伴们玩耍去了,身后隐隐飘来一句“早点回家吃饭!”

        男孩子眼中的快乐总是简单而易得,一块瓦片,几个玻璃球,旧书本折成的元宝,学校门口小卖部买来的粗糙的卡片,甚至一根树枝都能变作电视剧中威力无比的刀剑,伴随嘴里噼噼啪啪的自行配音,在野草丛中玩的不亦乐乎。有时实在无趣时,几个小伙伴也会玩起一种不知谁发明的木头人游戏。小孩子的身体似乎没有疲倦的时候,直到天蒙蒙黑下来,小伙伴们迫于家长的威严下不得不回家的时候,依然是一路小跑回去的。

        我小跑到家门口突然放慢了些脚步,用满是污渍的手拍了拍胸脯以及裤腿上的土,快速走进了家门,“妈,我饿了!”我喊这句话的气势就像刚刚从战场凯旋归来一样,得意洋洋的,只见妈妈手里拎着扫炕笤帚,就站在屋门口。看到妈妈手上的笤帚,我第一反应直接扭身就要跑出去,只听妈妈一句“别跑,回来!”。语气中似乎并没有要用刑的意思,我这才小心翼翼走到妈妈跟前,低着头,扣着手上的污泥。妈妈微笑着拽着我的胳膊,用笤帚轻轻的扫着我周身上下的黄土渣子。又把我拉到水龙头前,仔细帮我冲洗着比鸡爪还黑的小手。

        我走进厨房时,瞬间就被一种奇异香味包围了,一屁股坐到小板凳上,捧起桌上的碗,眼睛死死盯着碗中的东西,小脑袋里瞬间搜索了一遍,确认没见过,然而预感到定然是一个非常好吃的物件。不然怎么会冒出这么香甜的味道呢。我小心翼翼解开细绳,一层层剥开叶子,晶莹剔透的江米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怕不急待的一口咬下去,江米的香气伴着红枣的香甜,瞬间直袭全身。嚼两下甜甜糯糯,美味无比,简直比我吃过任何的好吃的都香甜百倍。说是狼吞虎咽一点不夸张,就在妈妈提醒我“慢点有核”的话刚刚出口,半个粽子已经被我塞进嘴里,整个小嘴已经被粽子撑的合不住了,妈妈随即抢过我的碗,命令我吐出来,当心卡住,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一嘴粽子吐在碗中,妈妈用筷子把枣核挑出,我才继续狼吞虎咽起来。随即围坐在桌前的家人也都纷纷享受起自己碗中的美食来。暖暖的灯光下,一家人脸上都蒙着一层节日的喜庆,桌下的小狗狗委屈的汪汪叫着,转着圈寻找着,我伸手递给它一片带米的叶子,小狗马上就摇着尾巴趴在桌下享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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