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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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了,风却没有起。这天,木木跟随着爸爸把所有的行李收拾妥当了,就赶忙送连口热饭也没吃的爸爸回了无锡。木木把爸爸送上了车,然后转身回了学校。她知道不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将在这里度过四年的时光。她不知道将要遇见谁,又将要与谁分别。抬头看了眼校牌,匆匆走过。一晃神的功夫到了下午,貌似听说要开辅导员认识大会,感觉没劲,本就对这所学校无多大兴趣的, 但刚开学还是收敛一点的好。乖乖的和身边的人打着招呼,僵硬的笑脸直到结束才有所缓和。散了会和身边不相识的人一起走回宿舍,在路过那片莲花池时,就着黑夜,多看了两眼。就像今天大会时恍惚在人群中多看了两眼的那个素不相识的他。

然后的日子平淡无波澜,一切都在缓缓进行中。大一一晃而过,期末考结束了,木木看着空荡荡的寝室锁上门,贴上了封条。和所有还在成长中的孩子一样,尽管早已习惯常年在外的日子,木木心里依然盼望着回家。因为回家代表着自由,那怕是相对的自由。踏上熟悉的那片土地时,是弟弟来接的。上学的时候是爸爸来送的,这两个生命中重要的男人就这样不断的在重复着每年的一来一回,一送一接,似乎什么都未变,似乎有什么在潜移默化。 这一年,她的心在一次次的润物细无声中起了一丝涟漪。大年三十,木木陪家人看完春晚,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和往常一样,关门前仰起头看了看布满繁星的夜空,依旧如初。只是意外又惊喜的接到了他的电话。

这年大二,木木想出国了。因为她越来越喜欢夜晚的天空,但每次想触摸时总也抓不住,木木想,也许不一样的天空会迎来不一样的光亮。但最终木木没去,因为木木发现在将走的那时,又多看了两眼那双曾经注视过的双眼。心,被叮了一下。于是,就索性这样在这里呆着也好吧。

某晚回去,无意的瞟到了他发给她的聊天信息,木木看着笑得开心的她,关上门,退了出去。抬眼看了看夜空,一片漆黑。于是关上电脑,去操场散了会步,坐在那个最有诗意的留心园的长凳上,呆呆的,不想动。 木木越来越习惯了背影,越来越喜欢夜空。在起风的夜晚,木木喜欢披衣而起,趴在阳台给老马打个电话,因为老马一度曾是那么宠爱自己,有时可能也是仅仅因为,夜凉了,有些冷。

再以后,除了开导,就是听她说关于他的丝丝喜乐与忧伤,像个局外人,淡淡的笑。只是莫名有时候,会突然想起儿时的磊磊,那时的陪伴及为那时年少的他的心愿而牵的线,不知何时已蔓延至今,剪不断,理还乱。这一晚,在听过他诉说对她的种种包容时,笑了,然后,蒙上了被子。这一年的夜空似乎仍然繁星密布,只是再也没有任何的电话为自己打来。那年三十,依旧洗漱完裹上棉被,只是好奇怪,为什么冷,木木想也许缘于自己天生怕冷。半夜,木木醒了,木木本想着卡着12点钟声的敲响给他送去第一声的祝福,但终究关机,睡觉,一夜无眠。再开学,依旧面对着他笑,看着他的所有喜怒哀乐,不着痕迹。 黑夜越来越浓,开始有点辨不清方向。

在一次次的挣扎后,木木还是索性不留遗憾,那怕遍体鳞伤。 结果真的如期而至,那些日子,木木笑得越来越开心,有几次笑容带出了眼泪,风大了的原因吧。其实木木不执念,只是不知道面对着最初的自己,应该怎样收拾行囊。横尸遍野的战场,一个人的舞蹈终于落幕,最后,在起风的夜晚,木木还是为自己鼓了掌,那怕没有人欣赏。哭过,笑过,痛苦过,挣扎过,这其中的点点滴滴都被记录了下来,那些伴着她成长的点点滴滴都被锁在了一个枷锁里,那些拷贝下来的所有,都被装进了行囊。在一次次的绝望时,木木总爱翻看过往的点点滴滴,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流泪,忘记了什么时候还有人可以安慰,从像个刺猬到处刺人,从厚厚的壳慢慢变薄,从陌生变熟悉再到陌生,这一路的成长都是痛。于是在又一个追问无果的夜,木木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所有的短信息,以及那些日日夜夜伴着夜空一笔一划写下的心情。眼角有湿湿的液体无声滑过,流到嘴角,直至无痕。

这和初心并没有什么违背,起初也不过是为了给他的黑暗带去一丝光明而已。只是有些人,教会了爱,然后离开。相信,这个世界上终会有一个人将带他走出黑暗,走向光明。而也许,不久的夜空中会有他的那双黑色的翅膀在飞翔,而真正的蜕变之后,剩下的也即是离开了吧。随然,在毕业来临的那一季,木木背上了最初的行囊北上了。临走前,木木又再一次的回顾了下待了四年的寝室,在每一次的最后伴着,在每一次的最初迎来,它无怨无悔。就像繁星密布的夜空,永远伴着她。

在这最后的最后,来接的人换成了爸爸,来接的工具换成了轿车。看着行李装车完毕,木木回头看了眼这所曾经认为自己从来不会留恋的地方,站了站,转过头,向远处眺望了一下,阳光耀眼。这个待了四年的城市,终于要说再见了。

这一场盛大的遇见,终于还是说了再见。只是,愿每个人,心存善念,途遇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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