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两下…”

她的额骨裂开，接着顶骨坍陷，血液像开了沙龙头，喷涌而出...

她本来还欲推搡争扎的身子一下瘫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他一下子清醒了，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嚎嚎大哭，冲过去，可什么都晚了。

她和他是姐弟关系，此时他18岁，她19岁，瘫在地上的是他们的姑姑，42岁，有家室有子女。

警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他戴上镣铐，她送姑姑去医院。

在救护车上，她恍惚记起小时候，“一下，两下…”那时她心里数着他将头撞着瓷砖地板的次数，伴随着“砰砰”作响的撞击声，他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

几乎是同时，老太太听到哭声，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横抱起他，“我的命根耶……你这样是要心疼死奶奶么？”一只手抚摸他的头，一边拍着他身上的灰尘。

安抚完他，低头对她大骂“你个扫把，为什么要弄的他哭，吃不死的……”一句比一句难听，不过她早已习惯，从小到大，无论对错，只要他哭，撞头，她就免不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他躲在奶奶怀里，看着她被骂，做了个鬼脸，胜利者的姿态，她瞪他一眼，转身继续去做家务了，要不然这场骂可以持续2个小时。

他和她相差1岁，妈妈生完她后，很快就怀了他。邻居说生她的时候，她奶奶气得连月子也没有帮妈妈做，聊到最后，邻居总是说：

“好在生了你弟弟，你妈才有福气。”

这句话她那时听不懂，因为妈妈明明生完他，身体一直不好，但这句话印象深刻，刻在脑子里了，仿佛城墙头的砖块上被人雕刻了字。

后来他上学，一直逃课玩网络游戏，成绩一沓糊涂，但爸妈还是想尽了办法，花了很多钱，将他买进了她所在的学校。

奶奶从没说过他什么，却对靠成绩考入的她一直都很有意见，经常数落她爸妈，说一个女孩子家，终究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钱给弟弟看看能不能买到好的大学，爸妈每次听后都不做声。

高中第一年的下学期，他就因为打架斗殴事件被学校开除了。

在家玩了半年，家人拖了好几层关系，安排他去参军了。可不到4个月，他就偷偷跑回来了，清瘦没精神。

回来第2天，奶奶就发现他不对劲了，两眼无神，有时候还全身抖不个停，叫家人给钱要出门，家人实在不放心，于是将他锁起来，请了当地有名的“巫婆”来帮他驱鬼叫魂。这样反复一个月后，终于恢复正常了，全家也放心了。

家人又托了各种关系，给他在姑姑的公司里安排了一个工作，暂时和姑姑一家人住在一起，并给了他一笔钱，叫他好好跟着姑姑姑父，好好工作。她正好暑假，也陪着他一起过来姑姑家玩。

今天，姑父在加班，她和姑姑出门采购，刚刚他们回来，姑姑看他在玩手机，也不煮饭，就说了他几句。

后来他叫姑姑给钱，他要出门，姑姑气不打一处来，就骂了他几句，他全身发抖，抢过姑姑切菜的刀，拍下去，“一下，两下…”

后记：

他吸毒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