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之前,你不知道自己是谁,将来要活成一种什么样子。
十八岁之后,你突然明白自己活成了好多人的样子,生活更加如同一团怎么都剪不断的乱麻。
以前哭着哭着就笑了。
现在笑着笑着就哭了。
1
据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八百二十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三人,会打招呼的是三万九千七百七十八人,会和三千六百一十九人熟悉,会和两百七十五人亲近。
我不知道在亲近的两百七十五人当中会和多少人成为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网络上说的朋友,“十年之,我一如当初的到你家里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
“三年的朋友奇迹,五年的才叫知己,十年依旧还在的,应该请进彼此的生命里”。
值得庆幸的是我有两位十几年的朋友,性格各异却又彼此融合,虽然少有联系却从来不会因为距离而产生疏忽。
如今,一个在天津工作,一个在青岛决定读研,我们分居各处,唯一的聚会只剩下春节前的几天时间。
上次与他们相聚是去年的腊月二十六,我仍缩在被窝里睡觉,他们直冲入我的房间,冬天的早晨掀开了我的被子让我瞬间清醒。
吃饭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我说:“多好,午饭晚饭一起吃了,省时又省力”。
三个人喝了半瓶白酒,从四点一直吃到晚上十点。菜热了几次,老妈回来的时候又做了几个菜,直到最后一位朋友的爸爸打来电话让他回家才宣告结束。
我送W回家,路上问他:“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是你小时候一直幻想的生活吗”?
W没有转过头来看我,径直往前走着。“我觉得我走的每一步路都是我自己想要走的路,我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我走得好不好,但至少我自己认为,我走的挺好的”。
看着W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曾经我一直不以为意的少年比我想象中的更要坚定。
2
九岁的时候幸运的认识到他们,三年级的我们刚好坐在一条直线上,我在中间,所有传信的小纸条都要经过我的手中。
那个年龄的我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朋友,更不懂什么叫做梦想这个词语到底有多么的厚重。
我说:“咱们可以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他们点点头,坚定不移的看着我。
那个时候开班会的时候老师经常让同学上去说自己有什么梦想,我常常说“改造世界”。可我哪里知道什么是世界,我以为世界就是我一直生存的一亩二分地。
W说:“我想要考上大学”。
D说:“我想要当个生物学家”。
我不知道D从哪里听来生物学界这个词语,大概在他的眼中生物学家就是抓来一堆虫子的人。
D没有成为生物学家,我也没有改造世界,W如愿考上自己的大学。
当我们逐渐随着年龄的增长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没有信心的时候,就一点一点的把过去的自己丢失掉,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感觉到灵魂被重重束缚。
对于曾经无数次许诺咬牙的坚持越来越没有信心,变成一次一次对自己的妥协。
我们习惯为失败找借口,却不习惯为坚持找理由。
3
高中时候我和W理所当然的沉迷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三个人一起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美名其曰为了学习。
我和D每天晚上打游戏到凌晨一两点钟回去睡觉,W坐在桌子前面认真的做着“三年高考五年模拟”。
那个时候我和D刚刚艺考回来,根本无心学习。记得高考百天大会上我惊慌失措的逃离到了网吧,对于网吧里嘈杂的环境反而觉得很是安心。
对于理想的大学我和D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能去哪里就算哪里,能被哪里收留就去哪里。
W一直想要去山东科技大学,但是对于一所十八线小城来说又谈何容易。
那段时间里W每天的生活只剩下吃饭和学习,对于W来说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真的不够用。上课的时候在学习,下课的时候在学习,别人午休的时候他还在学习。
晚上的时候容易犯困,W买来一堆夹子,困的时候就夹在自己的胳膊上,所以胳膊上常常是红肿一片。后来的时候效果不太明显就买来风油精,困的时候就涂在太阳穴上,以此强行刺激自己继续学习下去。
每天W的睡眠时间只有四个小时,我和D常常担心他会不会学习中突然昏倒。
W用了一句网络上用烂的词语来鄙视我俩,“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也许命运就是喜欢和坚持的人开玩笑,高考成绩出来后,W落榜了。
我和D到了W家里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
我说:“没事吧”。
W仍旧紧紧的盯着电视,“没事,我想好了,复习一年”。
W还是如愿去了自己想要去的大学,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杀入一所灯红酒绿的城市。
复读的一年我和W联系的不多,可我知道那么拼命的他肯定不会轻言放弃。他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拼命,不需要别人去过对的鼓励他,他自己每一步路都怀揣着令人发指的坚持。
3
D去上大学的那年刚好十八岁,过生日的当晚我问他,“成年了有什么感受”。
D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哭了”。
在大学里D参加的课余活动不多,对于许多事情一贯的发扬了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每天闷在宿舍里对于外面的生活已经没有多大的兴趣去了解。
大学里我确实没有见到D流过眼泪,后来他出来找工作,实习,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天津这所城市里撞的头破血流。
我天生不怎么会安慰人,对D说,“没事的,都是这样的”。
初次步入社会的D确实不怎么好过,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套近乎的他又如何能够更好的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立足呢?
中秋节和D打电话的时候隔着话筒可以感觉的到屏幕那端的他一人身处异乡的孤独和无助,甚至我可以看到他的眼中倔强的不肯流下的泪水。
或许我们都喜欢逞强,在别人面前逞强,在自己面前也要逞强。
倔强的向别人宣告我很好,倔强的坚持要把脚下的这条路走完。
我问D工作的环境如何,有没有不顺心的事情。
D没有跟我吐槽老板有多么不近人情,同时之前有多么勾心斗角,自己的工作有多么的繁重不堪。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挺好的”就掩盖了所有。
我突然想到了D十八岁生日时候说的“我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像一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的哭了”。
4
我们都会走上一段最难走的路,都会经历一段最难熬的时光。
咬着牙不肯放弃,倔着骨不肯低头。
把所有的苦难一个人默默承受,用尽全力把所有的不完美变得完美。
或许,这就是青春,这就是成长。
W考英语六级的时候考了三次,我问他,“考英语六级有什么用”。
W回答我:“因为我不想将来面对着国外的客户我却没有交流的能力”。
在我们许多人都选择工作的时候W不为所动的选择了读研。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们选择你们的路,但是也不能阻挡我选择我的路”。
W是一个从来不喊苦不喊累的人,喜欢把许多的事情憋在心里。认识他的十几年里,他坐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学习,从小学到初中,然后高中,大学,研究生。似乎他的整个人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学习,我也曾经嘲笑他是个书呆子,他却说“我不想以后还是像现在一样平庸”。
D现在的工作状态已经步入正轨,虽然很少看到他的状态,但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重获新生的活力。
就像那句话,“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我们都曾在自己选择的路上无限的迷惘,无数次的不知所措,对于自己产生怀疑,对于明天没有任何的希望。
以前对于生活的理解过于简单,以为生活就是哭和笑。
后来经历了生活的鞭挞才恍然明白,生活里不仅是哭和笑,还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每个难眠的深夜里折磨着你。
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远,记得一步一个脚印走好脚下的路。
生活再难,也要平淡面对,微笑坚持,成就生活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