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林姨离婚了,别说她自己接受不了,朋友们也接受不了。
她和陈叔当年可是轰轰烈烈爱过,那会儿她在政府招待所服务员,陈叔出差路过,两人一见钟情,林姨二话没说辞了工作,跟着陈叔来到市里生活。
一直在街道厂子里工作,前些年内退。每天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日子过得滋润。
陈叔在政府上班,每天准时准点出门,女儿萍萍大学毕业后在广告公司上班,父女两中午都不回来吃饭,所以她家只有晚上才正儿八经做饭。
如果说林姨有什么心事,那就是给萍萍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这几年人们结婚早,林姨不敢怠慢,先挑着,有合适的,赶紧订婚,这年月事事都得赶早。
计划赶永远不上变化,林姨这边还没开头。家里就出事了,陈叔闷声不响回来报了晴天霹雳,他要离婚。
林姨以为听错了,反复确认没错。
02
她和陈叔结婚到今年二十五年了,照顾双方老人,兄弟姐妹往来,两人说不上相敬如宾,也和和气气。林姨负责生活,陈叔负责挣钱,用钱时两人有商有量,自行车换成了汽车,六十多平的小房子变成了一百八十平的大房子。
以为这样的日子一路走到人生尽头。
陈叔一句,我们离婚吧。彻底打破林姨平静。
凭啥?
我外面有人了。
林姨抓住陈叔的衣领,不停地拽,嘴里声嘶力竭地喊:老陈,你疯了,你今年五十岁了,你当三六十七八岁呢,想起一出是一出,我不同意。
第二天,陈叔收拾了几件衣服走了,林姨追到单位找领导,领导礼貌地安慰几句,家务事不好多说,你们都这么大岁数,最好自己解决。
林姨让萍萍劝陈叔,萍萍垂头丧气回来,妈,你别管他了,我爸吃了秤砣,铁了心。
陈叔净身出户,林姨答应离婚。
03
陈叔高兴地搬到于华家,两人过起了日子。他几次提出结婚,于华敷衍,这样多好,哪天不想在一起,自动分开也省事。
陈叔嘴里不说,心里不舒服,这样理不正言不顺,算什么。
有一天,他听于华在电话里和别人打情骂俏,严厉说,你怎么能和别人这样呢?把我当什么人?
老陈,你真可笑,就你那三瓜两枣,够我干什么,还大言不惭地要管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于华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说道。
陈叔气的哑口无言,脸倏忽一下涨成了猪肝色,半天蹦出出一句,于华,这些年,我给得钱还少吗?
于华不再理他,拎起小包,蹬蹬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出门了。
四十岁的女人了,还打扮的像小姑娘,没有正经工作,今天忽悠老人买保健品,明天组织出去旅游,这女人哪有什么真感情。
这些年自己真是猪油糊了心。
陈叔越想越不对劲儿,留下钥匙,离开了。
04
后面又找了几个女人,没有一个看上的。一个住在公寓里,以前的生活一幕幕像电影镜头慢慢回放。
想林姨,想萍萍,那时三口人多好,林姨勤快,萍萍乖巧,每天晚上一起吃饭,看电视,有说有笑,多好的日子。
如今,孤家寡人,生病了,都没人给倒杯热水,这过得是什么日子。
第二天星期六,无意间走到从前家附近的广场,老远就看到林姨带领着大家跳舞,不细看,还以为是个年轻小媳妇儿呢,细胳膊细腿,跟着节奏翩翩起舞,旁边那个老头儿眼睛都看直了。
陈叔忙不迭给萍萍打电话,知道这几年林姨没找对象,开始撺掇萍萍和林姨说复婚的事。
真不愧自己是亲闺女,老爸有求必应。马上传来好消息,陈叔可以回来。
陈叔像迷迷途的羔羊,找到了牧羊人。连忙赶回家,生怕林姨反悔。
05
陈叔回来了,林姨没多问,反倒是陈叔催着把结婚证领了。林姨说过几天再领,这几天没时间,要参加广场舞大赛。陈叔头摇得似拨浪鼓。
林姨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同意把证领了,从民政局出来,拿着红红的结婚证看了又看,中午非得召集亲戚和朋友到饭店庆贺。
晚上萍萍悄悄地问妈妈,怎么答应我爸回来?
你爸这人,其实不坏,经过这几年折腾,他也看清了现实,这会儿把他收留回来,他得感激咱们。再说妈也不是那会儿了,他还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
现在,林姨出门跳舞,陈叔非要跟着,在旁边练太极拳,边练边瞅一眼林姨,最后一舞曲一停,蹭蹭几步走过来,小林,回家吧。
萍萍听见笑着问,爸,你咋连称呼都变了。
丫头,没你时,我就这么叫你妈。
06
我们追求平静的生活,可生活总给我们出各种问题。那就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日日奔波中成长,获得,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