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我的姥姥已经瘫痪在床六年了,生活不能自理,也不能表达。记忆中的姥姥干练利索,一头白了多半的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
那是一个很偶然的大年初一,没有任何预兆的,姥姥就这么倒下了,反倒是腿脚不是很利索的姥爷成了这个家里的健全人儿。
姥姥姥爷共有四个闺女,一个儿子,自从姥姥倒下那时起,舅妈就没近过前,总是有多远去多远,舅舅也是个听话的主儿,带着老婆孩子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见不到人影,因为这个,村里心眼不好的人串通外面的坏人,去骗我姥爷的钱,我姥爷轻信别人,屡屡被骗,事后懊恼不已,可很快就会重蹈覆辙,要是家里有个儿子,人家还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么,为此,我恨我的舅舅舅妈一家的自私,难道就是因为姐妹多么,自己躲出去,可恨可悲的是我姥爷还吆喝着,把平日里闺女给的,我们给的钱攒起来,给孙子买房子时候出力!
姥姥,刚出事儿那会,我是真的很难过,毕竟她还没有开始享福,姥姥对我这个最大的外甥格外好,当然除了亲孙子了,每次去都会偷偷给我塞钱,我不要,她就急得不得了,我还没来的及报答她呢!记得那年,我放假回家,路过姥姥家,就给当时在照顾姥姥的我妈说了一声,我到的时候,发现姥姥坐在床上,冲我笑,妈妈说,刚换的衣服,梳得头,这才不吵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可是看到那一幕,我的眼睛湿润了,每每回想起来,更是心酸不已。
这几天,姥姥的情况不是很好,已经不认得人了,妈妈说,姥姥不吃她和其他姨妈做的饭,只吃姥爷做的,而且吃得越来越少了。我想,虽然她已经认不出自己的儿女,但对于一直陪伴自己左右的老伴儿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吧,那是自己信的过的依靠,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除了你,我谁也不信了。
也许姥姥大限将至了,很多人都说离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可当它真得触手可及的时候,我又想说,慢一点,再慢一点吧,姥爷,苦守了姥姥这么多年,要是突然这么走了,他怎么承受得了,他的身体也不好,未尝不是靠着心里那个念想苦苦撑下来的。
苦守苦守,也好过没得守吧,愿苍天眷顾。